“说不出来了?”程字楷正了脸色,不容置喙道:“喝了。”
春意勉强伸长胳膊接过来,心里憋屈的紧。
程字楷抬高她的腿放在另一张凳子上,动作缓慢小心的揭开那层纱布,红肿犯青的脚踝登时裸露出来,明显比昨天肿的更大了。
他脸色极为难看:“以后不许受伤了。”
春意凑近:“你心疼我?”
不等程字楷说话,春意撇了撇嘴,不屑说:“不用你心疼,反正咱俩没什么关系,就当我欠你人情,等我以后交男朋友了,让他还你。”
程字楷黑着脸:“闭嘴。”
春意瞧着他的脸色,心里偷笑,翘着尾巴嘿嘿嘿,突然,她脸色微变,嘶了一声,脚下意识就蹬了出去:“你弄疼我了。”
这一蹬不得了,脚踝更疼了。
春意脸色泛白,冷汗争先恐后的冒出来,疼的整个人再度扭曲,缩在凳子里,久久没缓过神。
程字楷连忙松了劲儿,凑近细细查看。
春意又不好意思了,勉强支起身体:“你想谋杀我?”
捏那一下差点让她原地去世。
药泥铺在纱布上,慢慢的缠上去,沁沁凉凉的感觉。
得不到回答,春意异常不满:“你说啊,你是不是想谋杀我?”
哪怕嘴上在嚣张,身体却乖巧的坐好,不敢动一下,生怕纱布缠的不好看,影响观感。
程字楷动作飞快的缠好,一抬头,春意手里的那碗药依旧一口没动。
察觉到他的视线,春意下意识喝了一口。
苦味顺着喉咙滑下去,春意干呕了好几下,扭过头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喝掉,苦味仍在。
“呕——”春意虚弱极了:“……这不是药,这是毒,你还说不是想谋害我。”
穿越到这个世界的苦和这碗药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
程字楷劝她:“你最好是一口喝完,不然更苦。”
春意指着他控诉:“你一点也不心疼我。”
程字楷双眸漆黑如夜,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又不说话了。
春意深呼吸一口气,捏着鼻子做好准备,硬是一口干掉了那碗药,伸手倒水,被程字楷摁住了。
“过一会儿喝。”
“凭什么?”
“刚喝完药,别喝太多水。”
他没解释太多,春意硬是听明白了,怕喝太多水中和掉药性,到时候作用不大,等于白喝。
春意也不想这么娇气这么作,可谁喝谁知道,中药真的太苦了。不过想想人家是为了自己好,再折腾下去,消耗的只能是彼此之间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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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被程字楷逼着喝了两天的中药,期间,程丽带着李铁蛋找上门过,放下一篮鸡蛋,程丽走了,李铁蛋留下,先是把外面的水缸挑满水,然后开始围着春意转悠。
幸好这两天是星期天,让他有足够的时间缠着春意。
春意不想跟学生们闹矛盾,也不想就这么惯着,晾了他两天,李铁蛋也哭了两天,最后在程金钱的主意下,写了一份儿检讨书给春意。
并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念了出来。
主题是他不该离家出走,念着念着有跑题的倾向,到了结尾,虽然够颠三倒四,好歹是又给圆了回来,春意才满意了。
星期一上课,除了第一节听检讨书,一整天春意都有点心不在焉。
放了学,春意让程金钱留下。
“你哥他……”
春意找不着立场问,话开了个头,说不下去了。
好在程金钱够自觉,主动说道:“你给我哥说的东西他都带了,还有你给他做得衣裳也带了,老师,我也想知道,你给我做得衣服啥时候好?”
当初程字楷让春意做衣服,紧赶慢赶,春意只好了一件,就是程字楷那身,赶在他走前缝好让他穿上。村里人不懂时尚,就觉得衣服款式新奇,见都没见过。一问是谁做的,居然是小刘老师,于是,村长家的订单还没做完,又追加了好几件。
春意告诉他们进度慢,那些人居然扬言有时间等,让她慢慢做,如此这样,春意才算放心。
程金钱觉得他哥那身衣裳比自己身上的奥特曼穿起来还好看,磨着春意快点做。
春意给他做得是儿童款,距离完工日遥遥无期。
她每天很忙,不光要批作业,还要整理教案,为了白天有精力上课,晚上就早早的睡了,分给做衣服的时间真的不多。
更何况她脚伤还没好,哪儿哪儿都不太方便,晚上上厕所也是摸黑靠墙。
至于别人出的主意,在屋里放个盆什么的,春意是万万做不出来。
春意告诉程金钱再多等几天,又问了问程字楷走时都带了什么东西,确保辣酱和咸菜都带的足够,这才放心。
两人说话期间,李铁蛋一直站在不远处默默等着,等他们说完话才出来,搀扶着春意回家。
路上,春意主动对他说了话:“你妈还打不打你了?”
李铁蛋摇了摇头:“没有了。”
一问一答,然后又安静了。
春意扯了扯嘴角:“平常话不是挺多的,现在又不说了?”
李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