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康慨对队员们吩咐说:“毅飞、嘉琦、胡雪、有为、荣凯,你们把青铜神树拆卸了分装好,这个样子不好运输。我要下到那个祭坛里面去,考察一下残存的壁画,看看保存的条件,也要立刻记录下来。”
五名考古队员留在帐篷里,准备将转生树的枝条都拆卸下来用专门的包装保护好便于运输,这种工作可不是在家里拆电脑、冰箱,弄坏了就拉倒,而是几乎与剥生鸡蛋壳差不多细致,全部完成至少也得一、两天。
康慨和蒋允方走出帐篷,正准备再次下到“墓室”中,唐成跟出来小声说:“姐夫,你过来,我有话告诉你。”
他们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唐成指着前方山脚下的平地说:“以盗墓贼的眼力,就算是高手,这个地方能找到痕迹的大墓基本上都被摸过一遍了,姐夫你是不是很失望?”
不提还好,这一提,康慨的心都要滴血了,他提高语气说:“是啊,近百座大墓无一幸免,现在到了盗无可盗的地步,要不是最后这株最珍贵的转生树幸存下来,我都想痛哭三天三夜,不瞒你说,我连拿刀砍人的心思都有了!”
连康慨这种文质彬彬的学者都想拿刀砍人,可以想象倮倮村盗墓有多严重了。唐成却笑了:“姐夫,你是有身份的人,好歹也是一个领导了,是难得的考古专家,如今我姐也有了正式工作。”然后嬉皮笑脸地说:
“至于那种放火呀、砍人呀之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连打听都别打听,交给我这种江湖人来处理就好了。”
蒋允方掩口一笑:“你姐夫就是打个比方,真要他拿刀砍人,他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有那个胆量,我做梦都不会想到的,你就放心好了。”
康慨惊恐地小声说:“成成,听你的口气,那村委会是你炸的?”
唐成缩了缩肩,搞笑地说:“姐夫,我可什么都没说哟。”
蒋允方抢过话头说:“康慨,成成啥也没说,你千万不要瞎猜!”
康慨叹了一口气,干脆不说话了,蒋允方又说:“我也有点后怕,要是来晚一步,这件无价国宝恐怕就要流失了,那又将成为一件无法弥补的损失。”
唐成补充说:“恐怕不仅仅是流失,这帮又贪又蠢的村民,为了好出手分赃多弄点钱,他们会把整株青铜树拆开了变卖,一棵树变成几百件上千件古青铜器,还是镶金带铭文的。并且有那么多款式的南红玛瑙!”停了一会有愤愤地说:
“那么,这株有关倮倮彝族先民生死存亡的转生树将永远消失,再也不会被发现,也就少了研究彝族先民迁徙的有力证据。”
姐弟俩对这些事情见得多了,聊的很随意,康慨的脸色却越来越黑,唐成看他明显不爱听这个话题,赶紧转移话题说:
“姐夫,您别生气,叫你出来是为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其实这个墓葬群被发现的还不到一半,剩下的都在这个斜坡地底掩埋着,最浅的至少也有几十米深,更何况离这里不远的黄茅埂龙头山上还有个阿苏拉则藏经楼。”
康慨一把抓住唐成,激动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唐成微微笑了笑,调皮地说:“当然是推测,但也可以肯定,你也是这么猜的吧?别忘了刚才的故事,两千年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整个山谷被掩埋了有近百米深,就凭那些村民,那么容易找到剩下的大批墓葬吗?除非调动大型工程队来把这个山谷全部掘开,把子孙赖以生存的田地全部毁掉。”然后还夸张地说:
“先不要说后果怎么样,就那工程投入和盗墓产出就不成正比,没有实际价值,这种不划算的事情,他们再笨再蠢也是不会做的,你就放心吧!”
康慨的脸色终于多云转晴了,小心叮嘱唐成:“你这个推断,千万不要泄露出去,跟谁也别说!就算无法大规模盗掘,那些村民为了碰运气,弄不好也会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挖的,万一真挖出来一两座也是造孽,而且把农田都毁了,那就是真的犯罪了。”
唐成得意地说:“我当然明白,跟谁都不会说,就是悄悄告诉你一声。我看你的样子像丢了魂似的,顺便给你唤唤魂。”
说话间,帐篷那边走出来一个人,打着手电,蒋允方远远的喝问:“杨有为,黑灯瞎火的,你往哪里去?”
杨有为吓了一跳,走过来解释:“我们刚才商量过了,都认为这个发现太重要了,要赶紧通知县里、州里,还有省里。深山里没有信号,要到村口外面打电话,看样子,我们一整天都要呆在这里,我顺便去村里取一些补给,包括吃的喝的。”
康慨不动声色问他:“你好像忘了我是队长,这件事不汇报,怎么独自出帐篷直接下山了?”那声音不大,却又一股威力。
杨有为陪笑说:“我没有看见你们,以为已经下到墓室去了,再说大家心里既激动又着急,就想快点通知外面,这可是重大发现啊。”
康慨点了点头:“这个发现实在太重要了,而且我们的处境很不妙!等于被困在山谷里了。在犯罪分子眼里,这株青铜转生神树价值连城,一定会动心的。”然后严肃地说:
“我现在宣布一条纪律,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不可以单独行动,不可以擅自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