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座大墓里,一定有常人难以理解又很难察觉的现象发生,刚才闲聊时听姐夫讲述清理两座陪葬墓的奇异发现,唐成觉得非常震撼:
那两具年轻的男女尸首明显不是殉葬者,难道是两千年前的人们施展了某种不可思议的秘法,给后人留下了某种信息?
在古玩市场中,有一类被行家称为“妖怪”的东西,就是没有办法确定是属于哪个年代、哪种风格、哪种文化的造形器物。
这种妖怪通常会被认为是臆造的赝品,就算是古物,也可能是改形拼接伪造成的。除非文化考证或者考古发掘有新的证据出现,否则妖怪永远是妖怪,因为它们断不出来历,没有“根”,当然就没有了合理的由头。
元青花曾经也被认为是妖怪。因为在上个世纪初,那些搞古玩瓷器的,对元代青花并没有足够的认识,史料记载与明确的实物证据也不多。
直到上个世纪末,随着中国陶瓷工艺史研究的深入,以及景德镇一带古代窑址的发掘取得突破性的新进展,元青花瓷的历史地位才得以确认。
到了本世纪初,在国际收藏品市场中来了一轮狂炒,是大家始料不及的,当初那些没有重视的玩家一个个肠子都悔青了。
这两把剑的镂雕风格和纹饰造型,唐成曾经见到过,不仅在太古里市场,还有佳士得国际拍卖会宣传图册上都曾见过同一种风格的东西。
但是,当时被称为妖怪,因为谁也难以确定这是哪种文化风格的东西。在佳士得的图册上,甚至被猜测为两河流域文物或者古埃及文化,几乎没有人问津,以很低的底价被境外收藏爱好者拍走。
就是在太古里古玩市场,这类东西也几乎都是糊弄老外的。
到今天唐成才醒悟过来,这类东西恐怕都是来自大凉山瓦古乡倮倮村后的这个山谷,属于古彝人文化的一个分支。其中可以辨别断代的器物暂且不论,那些不可辨别的“妖怪”也是近两年才出现的。
那么姐夫今天的发掘就太重要了,他给这一类器物以及一种文化风格确定了“身份”,是最直接的考古证据。
这两柄剑给唐成的感觉也很特别,在地下被封存了两千年,出土之后却没有时间沙漏现象,仍然和当年一样带着鲜明的光泽锋利的刃煞,好像千年以来生机从来就没有断绝过,就等着这一刻重现天日,等到被后世人认同。
从器物来看,这是标准的煞刃,带着非常特殊的灵性,其锋芒好像能够切入人的元神,而且两柄剑之间的灵性相互呼应吸引,用古人的话来说,就是雌雄双剑,带着天地阴阳互补的灵性。
但是,它们毕竟是两千年前的古剑,假如真做为斗法的兵刃,唐成认为不如自己手中的太阿好用,假如在格斗中互击,更不如石文杰那柄现代工艺的合金短剑,只是做为平时辅助炼剑的器物或施法的神识灵引会起到特别的效果。
器物最重要的灵性都要靠秘法高手自己养成,而不是器物本身就具有灵性。这两柄剑可能也经过远古的秘法高手多年养炼才具有如此的灵性,才具备没有时间沙漏的特性。
唐成感到有点奇怪,这两把剑虽然是好剑,但对于秘法高手来说并不是不可取代的。假如是他,在太古里古玩市场看见,在自己能力所及的情况下毫不犹豫的花高价买下,但他不会在这个时候用这种方式去谋夺。法律不允许是一方面原因,代价太高又是另一个原因,是很不值得的。
真正的高人是不屑于做这种事的,看来上官勇应该也不是冲这两柄剑来的,难道是冲别的东西来的?
那座主墓中特殊的器物足够让他动心,才敢冒这么大风险!
如果仅仅是为了与人相斗,唐成未必想要得到两把这样的剑。
但是,这对雌雄双剑的灵性却给了他启发。他以太阿炼剑,拳意中也带着剑意,其实自身就相当于与太阿合炼的另一把剑,他自己找到了这种感觉。
不过,这两柄剑之间的互相感应,非常直观的描述出了这种状态,就是一种传承心法,让唐成领悟的非常透彻,这是他以前没有过的感觉,看来物性的自然淬炼远远超过人的感应。
到目前为止最大的收获,就是见到了这样两把剑,对于他来说就足够了,以后的炼剑可以非常直观的进入真正的炼境状态。
同样的,还有一个问题也让康慨很疑惑,那就是关于这三座奇异相连的墓葬的断代。
根据土层分布、葬制、墓砖、壁画残留他初步确定是汉代古墓,但是在那两把青铜剑的剑格上见到的却是阳刻的古彝文字。
秦始皇统一中国之后,车同轨、书同文,原六国文字一律改写小篆,到了两汉时期,笔画更为平直、书写与辨认更为方便的隶书流行,古老的春秋战国文字早已消失,更何况是南夷文字,怎么会出现在汉代的器物上呢?
唐成看见了那两把剑,用神识仔细查探其物性,解开了姐夫的疑问:墓葬的断代没错,大约在东汉年间,但那两把剑却不是来自中原汉民族的,而是南夷古物。
他当然没有和姐夫讲解什么神识,只是解释了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不仅当代西南有各民族群居的现象,古时也有多民族共存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