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有人的喊声,大家不约而同地往山下看。
紧接着,他们看见上来的是一小伙,他手里提着两只鸡两只兔子,还有一只鹅,都洗剥干净了,背上一口大黑锅,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食油花椒葱姜盐等调料。
真是雪中送炭,到了这个点,大家都是又累又饿,现在见到这些东西,一个个肚子里都闹腾起来了。
考古队的野外营地有煤气罐和蒸锅,但准备的东西并不多,只能做大米饭就榨菜充饥,要想吃到丰富的食物,还得回村子里去。
从白天忙到现在,又遇到了那么多村民的折腾,为了抓紧时间抢救文物,还没来得及做饭呢,谁也没顾得上想起这事,现在却有人送来了这么丰盛的晚餐。
唐成手里的鸡和鹅是从村子里偷的,放了血在村委会的院墙上留下“人血”书法,兔子是在路过茶树林里碰巧捉到的,正宗的野味,而那些调料是蒋允方的大旅行包里带来的,他还顺手拿了吉米阳家院子里晾的几块姜,在菜地里拔了几根嫩葱。
蒋允方快步迎了过去:“茂达啊,你终于来了,白天去哪里了,怎么没有一道过来?”
唐成苦笑着说:“我和你一起进山谷,看当时的架式,那么多野蛮人个个都像吃了人血馒头,就没敢过来,怕和你们一起被村民用锄头拍了,就冒充进山收货的古董贩子住到村里招待所了。
假如你们真出了事,也好有个人通风报信啊!等到半夜还不见你们回去,想想不放心就摸过来看看,顺便送点吃的,大家都饿了吧?”
蒋允方回头冲康慨解释:“我在布拖遇到了茂达,听说我们在这里发现了这么大一片古彝族墓葬群,非常感兴趣,也想跟过来见识见识,我们这里人手也不足,就把他带来了。”
康慨笑笑说:“茂达啊,你不是转行搞收藏鉴定去了吗,怎么还对考古发掘这一行感兴趣了?来见识见识也好,你恐怕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两汉时期的古彝族墓葬分布。”
唐成摸了摸自己的头回答说:“我对这行非常感兴趣,就是长年干吃不了那个苦,还是搞收藏鉴定轻松,一直对康所长佩服的不得了!”
康慨对其他几位考古队员解释说,这位茂达也是同行,以前在云南省的考古发掘中一起共过事,后来不做野外发掘工作了,转行搞收藏鉴定,算得上是老朋友了。
康慨当然对蒋允方姐弟耍的各种花样早就习以为常了,已经见怪不怪,还很默契的给他们圆谎。
既然康所长开口这么说,其他几位考古队员当然就不会怀疑了。
蒋允方上前介绍其他考古队员给唐成认识,三十六、七岁的男队员姜毅飞,来自贵州省,还不到三十岁的肖荣凯来自四川,工作是考古兼司机,四十多岁的男队员万嘉琦,来自凉山州文物局,三十出头的男队员杨有为和考古队中另一名女队员胡雪,就是本县博物馆兼考古工作站的。
胡雪二十七、八岁,老家就在附近山区,身材与蒋允方差不多,五大三粗,比当地大部分女人高出半个头,模样却带着山里妹子特有的水灵与标致,脾气大大咧咧,有蒋允方的特征,上来就拍着唐成的肩膀说:
“好帅的小哥呀!允方姐,你不是说这一趟要把你弟弟带来介绍给我认识吗,怎么换人了?”
蒋允方不愧是扯谎高手:“我弟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在广州电话怎么都打不通,回来的路上恰好碰见茂达,我们的关系也很不错的,就和亲姐弟差不多。”
接下来,清理工作暂停,康慨让大家歇歇,弄点吃的再接着干。
于是,几个人架起了简易的煤气灶,开始炖鸡汤,那边又点起一堆篝火烤兔子、烤鹅。顿时,诱人的香气弥漫整个山坡,让人忍不住要流口水。
在这深山寒冷紧张的黑夜里,增添了温暖又轻松的气氛,众人一天来的疲劳仿佛也减轻了不少。
大家围着唐成问起村里的情况,唐成详细介绍了村里发生的离奇爆炸案和警察的调查经过,最后安慰大家说:
“这一阵子村民应该会老实的,不会闹事,明天就有大批警察进村,挨家挨户搜炸药问案情。”
胡雪有点兴奋:“太好了,总算可以过几天安生日子了!谢天谢地,这倮倮村总算遭报应了!但愿警察将那些盗墓分子一网拿下。”
杨有为却皱着眉头问:“纵火爆炸案究竟是什么人干的,你在村子里就没听见什么风声吗?”
唐成耸了耸肩膀说:“我也是第一天到这里,哪里能了解到什么情况?与村民一起跑回去的时候,村委会早就炸没了,就看见墙上那几个字。想必是这里的人作孽太多,遭报应了。”
杨有为摇了摇头说:“我们是考古工作者,什么东西没见过,怎能相信报应这一套?”
唐成不以为然:“我们信不信没关系,那是警察的事,这样的恶性事件能不仔细查吗?真要是在村子里过一遍筛子,纵火案能不能破是一回事,那些盗墓案恐怕得查个底朝天。”
不知不觉中鸡汤就炖好了,兔子和鹅也烤熟了。
胡雪从帐篷里取出几个不锈钢菜盆和铝质饭盒,大家一起吃东西。
唐成说自己已经吃过了不饿,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