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超倒也没有叫蓝凤凰坐下,想了想又问:“幻法大阵的秘传口诀心法,你能告诉我吗?”
潘慧摇了摇头说:“我虽然背叛了组织,但并没有背叛自古天罡无间传承,有些东西,我真心发过誓,将在我生命中永远消失。”停了一会继续说:
“但是我可以告诉您,我所学的幻法大阵有问题,这一点我当年就有所察觉,它只为惑人、伤神而练,若沉迷其法之神奇,对自己并没有真正的好处。
您当年见识过我勉强施展的幻法大阵,与真正的幻法大阵有所不同,假如您和您的传人研究其破绽之处寻克敌手段,将来遇到真正的幻法大阵,心存成见、应对有误反倒容易吃亏。诸法如幻真如幻,无需随幻而变换,神念坚定自然可破,心志不坚、修为不足自然受困。”
陆超点了点头说:“很好,这些你应该告诉他。”
潘慧指了指桌上的信笺:“我已经告诉他了。”
陆超看了她一眼,缓缓地说:“秘法修炼勉强不得,灵觉自发是一道门槛,挡住了大多数人,入此门槛只要依法用功,掌握神识是水到渠成,若不能的话只是功夫下的不够或用错了。移转灵枢之境,不仅考验资质,还要考验悟性,若秘法修习中不得悟人所不能悟,永远也达不到这个境界。
绵绵若存、含神若无、携境无形、化境自如是次第功夫,至于最终化神识为神念,就不仅仅靠资质和悟性了,无机缘难破关。只有掌握神念之后,才能化地气灵枢如实形,而你当年,不过是化境自如,离运用神念尚有一线之隔。
如今你秘法修为已废,只余些许灵觉而已,但你曾经的证悟并非无用,感应天地含情生动,仍是人间含生之趣,是你人生可以享受的境界,你并未失去它。”
潘慧躬身说:“多谢前辈指点迷津。”
陆超摆了摆手说:“不必谢我,你能否告诉我,如今无间派中,有何人掌握了神念?”
潘慧想了想说:“当年我在的时候,只有大老板和二老板,前不久无间派的暗语密信中提到,有一位高手能以神念运转幻法大阵于无形,潜入境内将对付程维汉。今天听秦慕莲提起二老板派来的人是谁,他叫唐英杰,英文名杰克---约翰逊,唐远程的弟子,是个白人。至于他的修为究竟如何,我并不清楚。”
陆超神情有些凝重,不无担忧地说:“如果消息是真,我徒儿一时不慎中他的暗算,还真容易吃亏。”然后又自我安慰地说:
“但一个人秘法修为再高,也不过在于天地灵枢滋养之妙,还能与世间对抗不成?今后他恐怕会成为一个见不得光的逃犯,我会留意这个人,能收拾就收拾掉,也提醒我徒儿小心便是。”
潘慧有些不安的问:“前辈还有什么吩咐?”
陆超突然笑了:“我听说当年他因为父亲再婚闹别扭,曾经离家出走,有这么回事吗?”
潘慧有些尴尬的回答说:“是有这么回事,那时他年纪还小,母亲也去世不久,心里有想法很正常。”
陆超淡定地说:“今天是他救了你,一切都处理的非常好,你是怎么看的?”
潘慧也不经意地笑了:“他长大了,不再是个任性的孩子,而且有点深不可测,不愧是一代地气宗师传人。”
陆超站起身来叹息说:“是啊,他长大了,人总需要成长的!你在这里等他们父子吧,我先走了。”停了一会又说:
“我有一个建议,你回蒋家坝呆一段时间,等风平浪静再说。那个地方藏龙卧虎,小卖部的老板、路边的老汉都可能是老江湖,见不得光的高手也玩不出什么花样,还没有一个村委会主任管用呢!”
望江堂的老板今天也不知冲撞了哪路神仙,夜里睡得好好的被人从床上拖起来,在嘉陵江边的芦苇荡里才醒过来,面前站着两个人,一人蒙红巾一人蒙黑巾,把他吓得尿湿了裤子,以为自己遇见了鬼。
这两个蒙面人精神好像还不太正常,问了他很多莫名奇妙的问题,比如昨天打麻将输了多少钱、上个月店里的营业额是多少、这段时间都有什么客人来过、和他说什么话、最近有没有出去鬼混等等。
他哆哆嗦嗦唯恐记的不清楚,能想起来的都交代了。最后那个红巾人凑过来说:“以后别干那些收赃、销赃的缺德买卖,也就不怕半夜鬼叫门了。”然后挥手把他打晕了。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又睡在家里的床上,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梦,可是耳根生疼,一摸被打的包还在,短裤上也粘着几片江边的草叶。他赶紧把身边的婆娘叫醒,可是他婆娘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来真是遇见鬼了,白天一定得到宝轮寺去烧香,求菩萨保佑平安。
在望江堂老板这里了解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异常,看来当日那两人只是路过,唐成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回去的路上,蒋再能解下黑巾说:“怎么样,你老爸的身手还不错吧?”
唐成嬉皮笑脸地说:“你一点都不老,正是年富力强呢,没想到你这几年功夫没搁下,反倒越来越高明了。奶奶教的可是刀马长拳,讲究刚猛为先,而你练到如今刚柔相济的程度真不简单。我在广州认识一位北派铁砂掌高手,与你倒是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