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开一些难以解释的麻烦,爱世将这个名为月郎的男人安置在了顶层的一间小阁楼里,这样就不会担心有人发现他了,就算有人来找她也只是在一楼而已,根本不会想到她敢在楼上还藏了一个人。
也不知月郎本人是因为在异界长大所以身体比较强大,还是巫女们介绍的那些药草疗愈效果特别好,他的身体很快就恢复到了能够下床行走的地步。
而爱世也不能再等了,虽然异界的时间流逝比现实要慢很多,但时间依然是在流走的,她没有那么多时间了,湖香已经写信告诉她,她和那个家主就快要举办订婚宴了。
而爱世在看到这封信后,直接在真宙面前气得不停咒骂那个该死的骷髅妖怪,说他简直痴心妄想,说她绝对不会让他得逞的!
真宙这才发现,这位气得狰狞的小姐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夜雾家的家主已经换了一个人了,看她那样子似乎还以为是他。
但是基于他现在的处境,他也不打算告诉她了,看着她不明所以地咒骂站在她面前的本尊,他在无语不耐烦之余还有些恶劣地期待,她要是知道了他的真正身份后是什么表情。
在这之前,在她面前,他就只能是一个被毁容又重伤的丑陋又可怜的异界普通男人而已。
也许是因为曾经常年都无法以真面目示人,稍有不慎就化作一具白骨的样子,他对自己的外表其实并不是很在意,所以为了能够生存下去他说抛弃就抛弃。
但面对他这样的面容这位小姐还能那么镇定,和他从容交谈,要不是他照过镜子,看到自己的脸一团糟甚至因为开始结痂连绷带都拆解下来的可怖模样,他都以为在她眼中他并没有毁容。
于是他问她,面对他这样可怖的面容,她难道不会害怕吗?
结果爱世反问他:“我为什么要害怕?”
他还没问,爱世就自顾自答道:“面对被毁掉了的受了伤的面容,对于我来说是真实的,是需要被照顾的。”
“再说了你现在又那么弱势,我怎么可能会怕你,我连外面的鬼魅魍魉都不怕了好么。”
“对比起那些明明就不是人,却故意化作俊美面向来迷惑人心的恶鬼,我觉得你的模样要和善多了。”爱世,傲慢又隐蔽地安慰着他。
而紧接着,她又开始咒骂那个死骷髅妖怪。
直到月郎不得不面扭曲着表情地劝她说:“做为一名身份尊贵的大小姐,请不要总是动不动就开始跺脚骂人……爱世小姐。”
“这是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你那个家主大人又多么恶心讨厌!”
“你知道嘛月郎,我在现世里看过很多书啊故事小说什么的,像你们那位怪物家主啊,基本上都是反派角色,迟早都是会被消灭掉的。”
“我一定会等到正义到来的那天的!”爱世握拳坚持相信着。
月郎:……
“不懂你在说什么。”真宙面无表情。
“不懂也没关系,异界这里你大概也没看过那样的书,等以后出去了你就知道了。”
大概是话题聊了开来,爱世干脆把笔放了下来特地转过身对真宙说起了之前她在一个温泉庄里发生的事情。
说她如何被一个能化作人形的骷髅恶鬼妖怪戏弄,说她都还记得那时他幻化成人形的模样,说他只是披上了一副无害友好的皮囊,内里其实都是空洞的骨架。
见她依然记得那么清楚,真宙的心也沉了下来,不由觉得果然他掩饰身份的这一本能是正确的,要不然一定会被她直接报复的。
“我那么想要忘记的地方,结果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爱世冷静下来后也有些感慨。
但现在的她再重新面对那个地方,心境也不一样了。
“在异界这里,你知道这间温泉庄吗?”爱世问道。
“看着很繁华很热闹,到处都是怪异在那里寻欢作乐的地方。”
真宙心想,他当然知道啊。
但说的却是大概只知道方向在哪里,可能对于他们来说还会有些远,路途中也很危险因为要经过好几个妖怪族群的辖区。
爱世说那他大概知道在哪里就够了,剩下的她们再去问,放心这一路上她会保护好他的。
看到她如今这么自信满满的样子,真宙都快觉得之前那个胆小如鼠的她和现在这个她都不是同一个人了。
最难以置信的是,他竟然也没有看错她,她的确就是喜欢俗世中一切豪华奢丽的事物,并且对于身份上的虚荣心也分毫不让,总是喜欢强调他必须得尊称她为小姐或爱世大人,一点都不会觉得觉得害臊。
所以她并不是他在被她救下来后对她的改观以为她是一个心思很深连他都能骗过,伪装得非常好的聪明女人。
看她总是喜欢白天穿戴欣赏自己最近新得的衣裳和饰物,到了深夜又能将这些都变成护卫自己和进攻的武器,认真战斗。
将这些全部看在眼里的他很难去评断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而正当他这么想着时,爱世就喊道:“我渴了。”
然后要求他马上去给她倒茶水饮用。
一开始他不敢相信她就这么自然地使唤起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