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操控？”贺文峤反复把这两个字含在嘴里转了转。
“过度迷恋一个人、一件事，就会容易上升到信仰，这个信仰会占据你的思想、驱使你疯狂，会让你失去自我判断力，情绪和精神处于亢奋状态，会让你生出某种不顾一切的想法，进而付诸于行动。”秦朗的话让人毛骨悚然。
贺文峤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你这么说也有道理。”
“你又想说古斯塔夫·勒庞的《乌合之众》，对不对？”闻伊抬头。
秦朗勾了勾唇角，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闻伊说：“人在群体中，个人意志会被群体意志影响，如果按这个理论来说，所谓的明星后援会确实会滋生一些不好的东西，但每个明星都有后援会，他们应该不敢公然在后援会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最多就是鼓动小屁孩们去打榜为偶像花钱之类的。”
“那如果是不正规的组织呢？”秦朗追问。
“额...”闻伊眨了眨眼睛，莫名觉得一阵恶寒：“你不会觉得这几个女孩是被不正规的粉丝组织操控了吧？”
秦朗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未必没有这个可能。”
“那就等着吧。”闻伊说：“我让唐小亮把知名的男明星、演员和爱豆的照片挨个搜出来，让张桂林辨认，如果我的猜测无误，迟早会找出来的。”
她说完，又问：“外面情况怎么样？”
“7个嫌疑摊位有5个涉嫌参与转运毒品，其中有3个摊位的老板毫不知情，涉案人是底下的工作人员，另外两个摊位老板的经历跟何政国相似，都是被人拉下水的，以为资助人是组织卖淫的，因为这个资助人每个月都会送几个女孩供他们玩乐，所以他们深信不疑。”
贺文峤沉声说：“这个资助人最早出现在15年前，当时年约二十七八岁，身高在1米75左右，中国话不是特别标准，疑似是从国外归国人员，他从各个通径结识涉案人，以抓住他们想快速致富的心理，诱惑他们成为自己的爪牙。”
他将几分讯问记录递给闻伊，接着说：“9年前，背后操纵他们的资助人说要离开中国，跟他们接头的人换成了另外一个人，自称叫杨树，籍贯不祥，年纪在20岁到30岁之间，身高约1米78左右，很瘦，戴眼镜，左手手腕上有一块烧伤后留下来的疤痕。”
闻伊舔了舔嘴唇，问：“看来在背后操纵冻品市场的人就是这个杨树，跟张桂林交待的资助人基本一致，除了烧伤外。”
贺文峤点了点头：“这5个摊位最晚也是5年前进入市场的，他们跟嫌疑人接触时均在5年前，近几年全部是靠买货人传递消息，没办法再去排查，而且他们均没有见过张青弦。”
闻伊神色复杂的感叹：“我早就想到了，跟这些底层小人物接触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出马，他一惯喜欢隐藏在幕后搅弄风云。”
说完这话，她晃了晃脑袋，又把话题转了回来：“市场的监控只能保存近一个月的，如果有人在一个月内给他们传送过消息，那应该还有排查出来，就是太耗费时间。”
贺文峤将一叠讯问记录递给她，随后才说：“龙队已经安排下去了，南城分局和东城分局会协助侦办。”
闻伊快速翻阅涉案人的证词、以及淮海路冻库的勘验结果，末了，有些奇怪的问：“冻库只搜出了大量k粉、摇头丸和改良版听话水，这些只是软毒品，早就在国内流通了，他们费这么大心力搭建这条线，不会就为了卖这些东西吧？”
贺文峤看了她眼，嘴角勾了勾：“还算仔细。”
闻伊拧眉：“难道组织非法卖淫、贩卖毒品这些勾当也只是表面，第7街还有其它的利益链隐藏在后面？”
“对。”秦朗用微波炉给闻伊热了盒饭，连同筷子一起放在她面前，这才说：“只有张桂林和彭泽民知道第7街，其它涉案人员均不知情，可见这个第7街还代表着其它生意，6年前彭泽民收到的信息是第7街18号，这个18号应该是他们当时的联络点。”
闻伊接过饭盒，却只是咬着筷子头，犹犹豫豫的说：“可张桂林说他从来不会直接跟彭泽民联系，更不知道他的手机号码，6年前的10月份他也没有见过彭泽民，近几年都是彭泽民直接到摊位的。”
“6年前，何政国的摊位还不是联络点，或者说没有直接跟彭泽民发生关联，直到18号这个联络点出事后，才改成何政国的摊位。”秦朗说：“我看过西二路18号摊位起火的相关卷宗，大概率应该是意外。”
闻伊隐隐明白过来：“18号起火后，这个联络点就失效了，他们才改到何政国的摊位上。”
她想了想：“何政国以为他的摊位是用来转运失足妇女的，张桂林以为这个摊位是用来转运毒品的，现在冻品市场的涉案人均只涉嫌参与拐卖妇女和贩毒，只有彭泽民和查永候在这个组织的职责不明，难道他们是负责另一条犯罪链的？”
贺文峤：“彭泽民案还有一个嫌疑人，但查永候案目前尚无进展。”
闻伊点点头，默不作声的开始吃饭。
正在这时，龙振云推门进了会议室。
“目前落网的涉案人有68人，包括5个摊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