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闻伊生龙活虎的走出了讯问室，连续六七个小时的审讯，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半丝萎靡，她像是被打了鸡血，几步窜到秦朗面前，脸上难掩兴奋。
秦朗将自己的水杯递给她：“先喝点水。”
闻伊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像是冒了烟，连忙接过杯子咕咚咕咚一饮而尽，末了，才急忙追问：“你都看见我的讯问监控了？”
“看过。”秦朗点点头，表示赞赏：“很不错。”
闻伊颇有些得意：“原本我以为他只是一个路人甲，没想到竟然是个王炸，这孙子刚开始跟我装傻充愣，我就想静静看他表演，没想到耗了这么久，一点没浪费。”
她顿了顿，又叹了口气：“可惜，那个资助人太奸猾，很有张青弦的风范，从头到尾都没给他留下什么线索，我反反复复的讯问，最终也只觉得那几个来陪他的女孩还有几分可疑。”
秦朗扬眉：“怎么说？”
“资助人腐蚀他们的手段很粗暴，利用金钱和美色打动他们，让他们沉溺在肉林酒池中，从而将人控制在手里，但平时又将他们隔绝在一条安全线之内，让他们参与但又不能进入核心层，如果说这个犯罪组织像一个巨大的蜂巢，那他们就是工蜂。”
闻伊语气很快的分析：“冻品市场的人流量巨大，每天的散客有数万人，负责传送消息的人混在其中，几乎不可能被排查出来，所以这条线短期内很难有突破，这也是张青弦惯常会用的手段。”
说到这儿，她看向秦朗：“据张桂林所说，近4年内突然有年轻的女孩来陪他，这些女孩有共同的特征，就是年纪在十四五岁到二十三四岁，出身良好，长相姣好，疑似在校学生和刚出社会的学生，不像是缺钱的人，对他这种老男人很排斥，但又不抗拒跟他接触，说明她们可能是被迫、或是被引诱的。”
秦朗：“有什么东西可以引诱她们呢？”
“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闻伊挠挠自己的下巴：“他见过的六七个女孩的手机屏保都是同一个年轻男人，长相柔美帅气，穿衣打扮像个王子，而且还画了妆，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特征。”
“有意思？”秦朗跟贺文峤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流露出一丝诧异。
闻伊看了他们一眼，说：“我怀疑这个屏保上的男人是个明星或者是网红。”
明星？
网红？
这个知识点是秦朗和贺文峤共同的盲区，两个人均是一脸懵。
倒是旁听的周亚栋插了一嘴：“我妹妹跟她同学也在追星，她们的手机屏保就是一个男明星，她们管这个男明星叫老公，平时叽叽喳喳聊的全是这个男人，还不许我说反对的话，否则就要生气。”
闻伊点头：“追星的人是很疯狂的，尤其是私生饭。”
私生饭？
秦朗的脑门号也出现了一排问号。
闻伊嘿嘿乐了两声，这才仔细解释：“很多明星、演员、爱豆和网红都有各自的粉丝，私生饭是粉丝里行为极端、作风疯狂的那一类人。”
她用手机翻出几条新闻，示意他们看，然后接着说：“这群人非常没有底线，为了满足自己追星的私欲，法律道德都可以弃之不顾，什么跟踪、偷窥、偷拍、骚扰，往明星车里和住所装监控，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贺文峤扫了两眼，脸皮就止不住的抽动：“这些兔崽子还是太闲了。”
这时，周亚栋弱弱的说：“去年，我妹妹追的那个明星好像跟另一个明星吵架，两帮粉丝在网上吵成一团，她一天至少有15个小时在跟别人吵架，我妈说了她两句，她竟然跟我妈吵了起来，还绝食，我都惊呆了，然后趁她睡觉的时候看了眼她的手机，觉得很震撼。”
闻伊来了兴趣：“怎么个震撼法？”
“普通人听见小孩子追星，肯定只会觉得无伤大雅，不就是追剧、到处都用明星的照片、关注明星的新闻、对明星有短暂的迷恋之类的。”
周亚栋说到这儿，默默咽了下口水：“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但我看过妹妹的手机后，第一感觉竟然是觉得全身起鸡皮疙瘩。”
闻伊有些不信：“这么严重？”
“粉丝也是有组织的，他们叫做后援会，还有其它各种各样的组织，而且这些组织内部分工严密，规矩森严，从上而下形成了一种无形的禁锢，很多时候上面一声令下，下面的人就会不管不顾的去执行，非常疯狂。”
周亚栋神色有些凝重，他看向闻伊：“这些粉丝大部分都是女孩，未成年的学生占百分之六十，刚走出社会的女孩占百分之三十，还有百分之十是已婚女性，组织内等级分明，如果想往上升，大部分是靠花钱，谁为明星打投多，谁的等级就能上升，能有优先接触明星的机会。”
他说：“那次吵架事件，网上闹的沸沸扬扬，我在我妹妹手机里，亲眼看见所谓的后援会给她们发的吵架话术，他们将后援会分成几个部分，有人专门研究对方的弱点，每个部分的人负责攻击其中一个弱点，总之非常有秩序，没有人提出质疑，她们一拥而上，不分青红皂白的开骂。”
贺文峤在网上试着搜索相关的新闻，没想到被几张小女孩自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