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人员将海鲜市场西二路到西四路所有监控镜头的记录全部调了出来,分组排查嫌疑摊位近10天内的监控记录。
这个工作不累,但极其耗费精气神,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马虎,闻伊看了10分钟后,就将手动翻页,换成了自动快进,两只手撑住双眼皮,一动不动的盯着屏幕。
秦朗在每个屏幕上看了看,又分别调整了一下筛查时间,把另一个苦苦坚持的刑警换了下来。
“龙队,查到查永候遇害前一晚的行踪了。”刑警黄靖风风火火跑进了监控中心:“交警部门找到了那个出租车司机,根据他的行车记录仪,查永候在5点42分上车,当时他没跟司机说目的地,只让司机往西开,在平昌区转了一大圈后,最后停在了柳亭路。”
有刑警迅速上前将贺文峤和龙振云换了下来。
周亚栋用手机打开地图,搜到柳亭路,小声说:“这是老城区,全是上世纪留下来的老房子,很多房子都有一两百年的历史了,每条路上虽然安装了监控,但盲点估计也不少。”
黄靖面带兴奋:“他是晚上7点35分下车走进了柳亭路,随后有监控拍到他的行踪,当时他在一个烧烤摊上吃了两份炒饭,买了一包烟,步行从柳亭路走到三公里外的银杏北路,在这里打了一辆快车回了通城区的东十四街。”
东十四街?
周亚栋把地图转到东十四街,按照黄靖的线索往前推进,最终停在一个叫停云路的小巷子。
黄靖说:“他在这个地方消失了踪迹,直到凌晨12点10分才又出现在停云路跟落云路的交叉口,在这里坐车去了将军山,只是送他去将军山的车用了套牌,暂时还没查到。”
他边说边将监控视频打开,查永候低头着脑袋,双手揣在衣袖里,缩手缩脚出现在画面中,他走的慢慢悠悠,不像赶时间的样子,还在路边连抽了两根烟,随后才张望着招手打车。
大概是凌晨,出租车很少,5分钟后一辆黑色别克车停在他的面前,副驾驶上车窗降了下来,查永候上前跟司机交谈几句后上了后车座。
“看视频,查永候跟司机不太像是认识的样子。”龙振云仔细端详了片刻,随即又摇头:“既然不认识,别克车为什么要用套牌?”
贺文峤想了想,说:“也许司机早就知道他要去将军山见某个人,这才特意等在这个地方。”
黄靖怔住,忍不住问:“难道他是凶手?”
贺文峤却又摇头:“暂时难以确定。”
“查永候的邻居说,他在遇害的头天下午说过要去见朋友,但他又没有立刻去见这个人,反而先去平昌区溜哒了一圈,又返回通城区。”黄靖有些不解:“他到底在干什么?”
“两种可能性。”贺文峤跟秦朗在一起待久了,说话也逐渐开始秦朗化,永远简单明了,条理清晰:“第一,他跟这个朋友约好凌晨在将军山见面,但中间他出于某种目的,又去见了其它人,第二,他出门前并不知道见面地点在将军山。”
黄靖疑惑的说:“难道他跟凶手一直在联系,凶手为了混淆视听,这才指挥他四处乱逛,最终在东十四街才告诉他准确的见面地点?”
贺文峤言简意骇的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周亚栋把手机放在桌面上,放大了停云路周围的全景地图,指着一处占地很大的建筑说:“这是东十四街非常有名的高档会所,叫伊丽莎白酒庄,10年前,这个地方叫法国风情会馆,5年前因为洗浴涉黄被人举报,整改过后为了洗清晦气,就改成现在的名字。”
龙振云:“这个地方我知道,老板以前是个煤老板,非常有钱,不让挖煤后,就花高价买下这个地儿,因为一番改造才变成现在这个酒庄,里面消费有高有低,京都市的人都挺喜欢往那儿跑。”
黄靖:“停云路是一条很狭窄的小巷子,跟酒庄只有一街之隔,却是两个世界,街道这边是酒庄这种销金窟,街道那边是贫民窟,全是亟待改造的老旧房子,不少在京都市打工的外地人都喜欢住在这片区,地下室只有六七百的月租金。”
“我不喜欢老城区。”闻伊虽然没有参与讨论,但一直在一心两用的旁听,听了这话,她顿时哀嚎了一声:“这种地方一般都是脏乱差,监控大多都不完整,很容易藏污纳垢的。”
周亚栋轻咳了两声:“我曾经在酒庄附近住了三个月,那片区一直说要拆迁,但至今也没落实,为了拿到高额拆迁款,很多房主都选择住在里面,或者直接租出去,里面龙蛇混杂,排查的难度确实很大。”
忽然——
“快看,这里有个人...”一个刑警尖叫起来。
闻伊立刻暂停了快进,直接窜了过去,一个监控画面被定格,时间是5天前的凌晨2点40分,放大后画面上是一个非常细长的身影,裹着黑色风衣和卡其色长裤和马靴,头上戴着帽子,摄像头的画质并不清晰,无法看清这个人的长相。
“不是费远夕。”闻伊只看了一眼,就摇头:“这人身高在1米78左右,看身形和走路姿势都不像他。”
刑警沿着这个摄像头依次往前后翻找,终于复原了他的部分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