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峤:“老朱多次排查过他近几年的行踪,均没有发现他曾经去过这几个地方,如此处于积虑的隐瞒行程,必然有所图。”
“费远夕是在认识丁林后、也就是大三上学期才开始迷上自驾游,那时他才20岁,刚刚拿到驾照,但丁林竟然就放心把车借给他,让他独自前往可可西里这种地形复杂又危险的地方,这个行为本身就不符合常理。”
赵刚有条不紊的说:“可可西里是自然保护区,可是直到去年才禁止一切单位或个人随意进入保护区开展非法穿越活动,不过这种非法穿越活动一直屡禁不止。”
“唔?”贺文峤来了兴趣:“你认为他的把柄是在大学时期落下的?”
“这是张青弦接近朱亚军失败后,我才逐步想到的,张青弦拉朱亚军下水的手法很简单粗暴,故意设计让他成为犯罪者,自己再充当救世主,逐步将人引入深渊供自己驱使。”
赵刚顿了下,接着又说:“费远夕在高中时期就父母双亡,家中没有亲戚依靠,骤然丧失双亲会给他的心理带来毁灭性打击,这个时候的他是最脆弱的,也很容易落入别的彀中,再说以张青弦的心计手段,想让费远夕犯下不可弥补的大罪是很简单的。”
电话那头,贺文峤小声询问秦朗的意见。
只见秦朗低沉的声音缓缓传了出来:“假设费远夕孤身赴人迹罕至的地方是受命于张青弦,以此为时间点,那他走入歧途的时间线可能是在大一下学期到大二下学期之间。”
“准确的说,应该是他大一的暑假期间。”赵刚说:“我们电话询问过费远夕的大学室友,他大一时期性格孤僻,不喜欢跟人交流,整个人显的十分封闭,跟谁都是点头之交,但到了大二上学期开学,他好像就突然变了个人。”
“突然变了个人?”贺文峤反问。
“对,也不一个人待着了,开始热衷社团活动,也开始跟室友往来,甚至开始交朋友。”赵刚说:“据褚正辉说,他们大一下学期开始混熟,但真正变成哥们是在大二上学期,费远夕跟他们的关系突然就变好了。”
“这倒是挺奇怪的。”贺文峤说:“常态人突然做了任何违法犯罪的勾当,生理和心理上都会受到冲击,进而影响到正常的生活和学习,会下意识排斥与外界的接触和常规的社交活动,如果费远夕暑假时间被张青弦拉下水,那他应该变的更封闭才对呀。”
说完,他问秦朗:“是不是这个道理?”
秦朗淡声说:“费远夕本身就有心理创伤,主动斩断与外界的交流,把自己封闭成一个孤岛,这个时候他的社会安全感来源于他自身,但突然变成罪犯后,他会变的敏感、多疑和恐惧,会时刻担忧自己的犯罪行为会曝光,自身的安全感大大降低,此时,他就必须要从外界汲取安全感。”
贺文峤唔了一声:“就是说他本身不愿意与外界交流,但犯罪后,他担心自己的孤僻会引人怀疑,这才不得不改变自己,融入常态人的生活圈子里,让自己看起来更安全。”
“差不多。”秦朗言简意骇的应了一声。
“这个丁林难不成也是张青弦的人?”闻伊插了一嘴:“费远夕是在大一暑假被拉下水的,为什么丁林在他大三时期才出现?”
“你弄错了一个概念。”秦朗说:“现在我们只知道丁林出现后,费远夕才开始自驾前往无人区,但不代表这期间他没有其它行为,况且张青弦为人极其谨慎多疑,费远夕又身处大学,自身的警惕性很高,就算将他拉下水,他也不会立刻就启用这个人。”
闻伊:“......”
她默了下:“这么说也有道理。”
“丁林曾经在学校里跟一个年轻男人同居住。”赵刚接过话头:“我准备跑一趟江城云科大,查查这个年轻男人。”
贺文峤问:“你怀疑这个人是张青弦?”
“有这个可能。”赵刚说:“江城曾经是王保山犯罪集团的起点,费远夕离职后,也曾去过江城,张青弦几次改换身份潜伏回国,也多次走过江城,我觉得这里面有些玄妙。”
他顿了顿:“丁林毕业后就来到湖州,不停在湖州几所大学频繁更换工作,这点也很可疑,与其说他是在工作,不如说是在踩点,又或者说在物色什么人,我怀疑像费远夕这样的人,不止他一个。”
贺文峤啧了声:“这个论调有点危险。”
“只是初步怀疑。”赵刚没把话说死:“毕竟像费远夕这种遭逢过巨变的人还是少数,而且张青弦似乎更喜欢利用底层的小人物进行活动,这类人群文化程度不高,道德法律感低下,更容易受到金钱的诱惑。”
“不知道为什么,你这话让我想到了彭泽民。”闻伊喃喃低语:“彭泽民也是底层小人物,小学文化程度,又是保安队长,平时接触到的人群全是同类型的人,手里有点小权力,更方便替张青弦物色爪牙。”
贺文峤听了这话,立刻说:“你先别把什么案子都往张青弦身上靠。”
闻伊沉默了片刻,据理力争:“你不能否认,彭泽民真的很可疑,他出任保安队长的前五年频繁更换工作地点,更像是在踩点,或者说物色同伙,直到五年前他才彻底在富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