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勘查现场的副队长乔格说:“根据尸检结果来看,死者身上没有任何伤痕、手脚没有遭到捆绑的痕迹,他在被割下头部以前,很可能已经死亡,或者失去反抗能力,死者脖颈间的断离面凌乱,经过比对,凶器正是死者携带的露营工具菜刀。”
痕检员田野说:“凶案现场就在死者的帐篷里,帐篷是防水的,地面上铺着露营专用的防潮垫,里面摆着枕头、被子和充电式的照明灯,距离帐篷1米远的地方是死者临时搭成的灶台,旁边摆着做饭时的米、油、调料、砧板、碗筷和刀具。”
他示意技术员将现场照片投在大屏幕上,用激光笔在屏幕上标记出各自的位置,又说:“现场没有拖痕,凶手是直接在帐篷里袭击死者,然后就地采材,将砧板和刀具拿进帐篷,接着割下死者的头部,用密封袋子将头部包好带走,帐篷外没有半点血迹和足迹。”
法医蔡义补充:“死者身上也没有提取到任何指纹、血迹和毛发等痕迹,凶手割掉死者的脑袋后,立刻在帐篷口挖了一个半米深的土坑,将死者的双腿埋在坑里,又用树枝在脖颈上撑起一个黑色垃圾,只要不走近看,会误以为有人站在帐篷口。”
刑侦支队长龙振云脸色有些阴沉:“这种就地取材的作案方式,杀人手段残忍血腥,凶手心理素质极强,而且他是有备而来。”
“我同意这个说法。”乔格说:“死者在凌晨5点左右遇害,这个时间点正是一个人最困乏的时候,但我问过野钓爱好者,他们通常会在这个点起床,钓到早上九十点休息,准备午饭,凶手应该是在死者起身钻出帐篷的那一瞬间突然袭击的。”
他顿了下:“死者的手机被扔在凶案现场,里面没有任何可疑信息、电话,他平时没有使用APP的习惯,连游戏也不玩,手机里很干净。”
龙振云看向另外两个刑警:“你们那边有什么收获?”
刑警周亚栋摇头:“死者跟家人说约了朋友,但我们遍查他的社会关系,也没有找到这个跟他相约钓鱼的朋友,他手机里有7个野钓交流群,其中也没有人约他,所以他跟家人说约了朋友只是用来敷衍家人的托词。”
“据他妻子说,彭泽民私生活混乱,经常跟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往,非常热衷嫖娼,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夫妻关系紧张,经常在家吵架,但彭泽民唯一的优点就是工资会如数上交,每个月只留3000块的生活费,从来不藏私房钱,所以他的妻子纵然对他不满,但也没有离婚。”
他飞快的说:“他遇害当天,妻子正在女儿女婿家帮忙看孩子,当天晚上11点40分还跟亲家母视频聊天,第二天早上7点起床给家人做早餐,他的女儿女婿虽然跟他关系不太和谐,但也没有做案时间。”
龙振云问:“死者跟妻子是二婚?”
“对。”周亚栋说:“他第一任妻子早在15年前就因意外去世,后来他在物业公司认识了离异带着一个女儿的现任妻子,结婚后,他们没再生育子女,他虽然脾气暴燥、对继女动辄打骂,但也不算虐待,他继女学习成绩不太好,高中就缀学在附近步行街开了家服装店,首笔投资还是他掏的钱。”
龙振云若有所思的说:“那他们之间应该没有不可调合的矛盾。”
“目前还没发现。”
周亚栋摇头:“他继女虽然对他的人品不太认同,平时不允许丈夫跟他接触,但对他也不错,他穿的衣服鞋子都是这个继女出钱买的,不过他们不能长时间住一起,否则就会吵架,他继女结婚生子后,他妻子就常住女儿家帮忙带孩子,偶尔回家给他打扫卫生。”
“死者是物业公司的保安队长,平常接触最多的人就是业主,这其中有没有人曾经跟他发生过矛盾?”
刑警赵康接过话头:“只有一些口角之争,没有大的矛盾,彭泽民虽然在家里脾气不好,经常把妻子女儿骂的狗血淋头,但他在保安队的口碑还不错,手下的保安对他很服气,物业那边对他也很满意,他底薪8000块,月底有奖金补贴、年底还有年终奖,收入能赶上普通白领了。”
“那私生活方面吗?”
“我查过,但也没有可疑之处。”刑警黄靖说:“富丽康华小区在旧城区,周围全是各式各样的商业街,有不少偷偷暗供性服务的小足浴店,他是里面的常客,我们进行过摸底排查,他只找年纪在40岁左右的女性,出手不太大方,每个月的零花钱基本全部花在嫖娼上。”
他顿了顿:“而且他很喜欢勾搭中年妇女,目前有6位女性跟他长期保持不正当关系,他们经常出去约会,所需费用全是这些女性提供,她们甚至会给他零花钱,看上去对他用情挺深。”
闻伊:“......”
她默默跟高力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去翻看死者的照片,这人身高1米76,体重75公斤,脸又黑又削瘦,眼睛间距很大,眉毛浓密却短,鼻子下面长着一嘬胡子,像极了抗战神剧里的小日本,丑的很有气质。
她实在难以想像,就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人,竟然会有6个愿意为他花钱的情人?
高力凑到闻伊耳边,小小声的吐槽:“这些阿姨的眼神不咋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