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说:“你们看,费远夕想要举报张青弦,但偏偏又不光明正大的举报,他拐了十八道弯给闻伊送紫檀木偶送贺卡,借此激起我们的好奇心,引我们暗中追查,与其说他想反击张青弦,更不如说他在给张青弦施压,或者说是在警告张青弦。”
闻伊看了眼秦朗,不由皱起了眉头。
高力双手撑在桌面上,眉飞色舞的说:“我觉得他对张青弦的感情很复杂,又想举报又不想直接举报,他不想张青弦伤害闻伊,但又不想直接明了的告诉闻伊,如今更是直接玩起了失踪,这像不像是又爱又恨的复杂纠结?”
闻伊:“......”
她听到最后,毫不客气的翻起了白眼:“你这个猜测太无聊了吧?”
“怎么是无聊?”高力急了:“如果他有人质落在张青弦的手中,如果他完全是被张青弦胁迫的,他们完全站在对立面,那他跟你认识两三个月,曾经在襄州市见天约你出去游山玩水,他有无数次机会向你求助,哪怕暗示也行,但他偏偏没有。”
闻伊:“也许他那个时候处于别人的监控之中呢?”
“根本不可能。”高力一口否定这个结论:“自从我们意识到张青弦的存在后,就格外重视你身边的陌生人,你们每次出去,我们也有人在暗中盯梢,如果张青弦也对你们实施了监控和跟踪,早就被我们发现了。”
他盯着闻伊:“他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直系亲属,所以不太可能因为人质受到张青弦的驱使,而且我也不相信张青弦真的能在国内只手遮天,我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一种可能性,总不至于是张青弦给他下药了吧?”
闻伊顿时被问住,事实上她也曾有过这种猜测,但这实在太过荒唐,在她的内心深处并不愿意相信这个结论。
同时,她也知道,事实确如高力所说,费远夕这个人全身上下都透着古怪,她到现在也不能确定费远夕到底是什么立场,他费尽心思给自己留下的线索究竟只是故布疑阵,还是真有某种暗示。
如果,这些只是他在故布疑阵,用来迷惑和打乱他们的侦查方向,那这个人的心思未免也太深沉。
如果,费远夕真的只是想要帮助她,为什么不肯痛痛快快的说清楚呢?他到底有什么样的难言之隐呢?
她趴在桌子上,冥思苦想半天还是不能接受费远夕跟张青弦会有某种诡异的、不可言说的关系。
这时,刚好有服务员过来上菜,秦朗替她摆好碗筷,淡声说:“先吃饭。”
高力起身给闻伊夹了两只大螃蟹,笑眯眯的说:“小伊伊,难得老大这么大方请我们吃螃蟹,不管有什么想不通的,吃饱了再说。”
贺文峤伸手指了指高力,转而又说:“赶紧吃完,明天8点酒店大堂集合。”
“去通城分局?”闻伊问。
贺文峤说:“昨天我在市局开会的时候遇上了通城分局的局长张国涛,他想让我们过去参加个研讨会,刚好费远夕的案子已经转到他们那边,算是一举两得。”
高力啧了声:“云海市的案子侦破以后,震动了整个公安战线,感觉各地分局都有点草木皆兵。”
贺文峤说:“我上午听说那边好像出了桩案子。”
“案子?
“什么案子?”
闻伊跟高力异口同声的追问。
贺文峤说:“通城区的青雁水库发现具无头男尸,死亡时间约3天左右,已经有轻度腐烂,他们查了两天,似乎还没有找到突破口,我看张局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协助侦办这桩案子。”
无头?
闻伊来了兴趣:“死者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家物业公司的保安队长。”贺文峤边说边介绍案情:“7天前,他跟家人交待,说约了朋友去水库钓鱼和野营,他是个资深野钓爱好者,平时就喜欢扛着帐篷去各大水库钓鱼,所以他家人也没当回事儿,直到上午有人报警,他的家人接到分局电话后,才知道他出事。”
“不会吧?”闻伊立刻问:“他死了3天,难道这个期间他的家人就没有给他打过电话?”
“他平时脾气暴燥,跟家人关系不太和谐,出去玩的时候很不喜欢家人频繁打电话。”贺文峤沉声说:“他的老婆是二婚,最近刚好在帮女儿带二胎,也没有功夫搭理他,更别提每天给他打电话。”
高力说:“这得多大仇,杀了人还得割走脑袋。”
“目前,头部还没有找到,昨天分局那边的人在水库打捞了一天,毛都没找到一根,凶案现场周围也搜过,没有发现就地掩埋的痕迹。”贺文峤说:“他们推测头部极有可能被凶手带走了。”
“如果是仇杀,那凶手得手后,已经完成了复仇的目标,何必还要割掉脑袋带走?”高力发出灵魂拷问:“难道凶手有人头收集癖好?”
贺文峤摇了摇头:“明天看过就知道了。”
高力耸了耸肩,也不再说话。
......
......
......
次日,中午。
专案组开车直奔通城分局,他们到的时候刑侦支队正好在开案情讨论会,他们也没寒暄,直接走到一边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