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奇怪了。”闻伊不解，犹豫了下：“难道她真的是意外身亡？”
李拥军皱着眉，脸上满是忧虑。
秦朗看了他一眼，忽然又问李拥军：“徐汇的小区内有没有就读于高中或是大学的学生？”
“那有。”李拥军说：“名单我们全部登记核查过。”
秦朗说：“那他们有没有同学或者是认识的人就读于技校和职高，又或者跟这类人群在一起混过？
李拥军先是一怔，很快，眼睛又慢慢亮了起来，深吸了口气：“你怀疑有人目睹过徐汇从健身器材上掉落？”
他刚说完，又提出新的疑问：“徐汇是8月25日从健身器材上掉落的，但她是27日才身亡的，这中间相隔两天。”
“所以，这个学生在徐汇死后，偶然跟人提到过徐汇。”秦朗说：“凶手正是从他口中得知徐汇死亡的消息，于是他才想到意外身亡这个瞒天过海的杀人手法。”
李拥军从椅子一跃而起，头也不回的冲出了会议室。
接下来的排查工作秦朗和闻伊插不上手，在市局溜达一圈后，闻伊开着周兵的车，跟秦朗一起返回招待所。
回去的路上，话没说两句，秦朗就不吭声了。
闻伊偏头一看，见秦朗靠在副驾驶座上，保持着端坐已经睡着了，平板电脑依旧放在他的膝盖上，画面定格在马安明案的凶案现场，到了招待所楼下，闻伊不忍推醒秦朗，索性把车窗打开一条缝，坐在车里翻看询问记录。
云海市局的排查工作做的极其细致，5个受害儿童居住的小区内，所有就读和毕业于技校和职高的学生都经过反复核查，每个受害人意外身亡前后，他们的行踪清晰明了，而且或多或少均有不在场证明，但这也不能排除他们协助犯罪团伙收集受害人信息的嫌疑。
同时，其中有绝大部分学生加入过学校内外的各种小团伙，或者跟社会上的不分法子来往甚密。
这几所技校里的学生团伙名字五花八门，规距稀奇古怪，凡是需要纳投名状的团伙基本都与社会上的不法分子有关联，其中以何光创立的七炫帮最甚，因为光是从七炫帮走出去的学生，就有将近74人因为涉嫌各项罪名被暂时拘留。
他们涉及到的罪名同样五花八门，其中以涉毒、非法组织和强迫女性从事性服务、暴力犯罪居多。
家长们蜂拥而至，集体堵在学校门口，要求学校领导给个说法。
随后，不少学生在网上开帖讲述自己被霸凌、以及被迫加入学生团伙的经历，发帖的学生遍布云海市所有技校和职高，晚上，不少初中、高中和其它大学也相继爆出校园霸凌和学校不作为的帖子。
短短半天，云海市的大小学校被推到风暴中心，分管教育的市领导当即表示等案子查清以后，会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调查结果。
“叮咚...叮咚...”
秦朗的手机短促的响了两声，但他毫无察觉，似乎没有听到短信提示声。
闻伊犹豫了下，小心翼翼从他衣袋中掏出手机，往屏幕上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内容看不到。
“醒醒...醒醒...”闻伊抓住秦朗的手轻轻摇了摇：“有人给你发消息了，你快看看。”
秦朗磨蹲了半分钟，这才清醒过来，他揉了揉有些僵硬的后腰，接过手机看了一眼，短信上写着：“你说过如果我有话说，可以直接找你。”
闻伊眉头一动：“丁宏俊。”
秦朗点点头，直接把电话打了回去，那一边传来男生低沉暗哑的声音：“喂...”
“我叫秦朗，是市公安局的警察。”秦朗先是自我介绍，随后才问：“这个电话是江南让你打的吧？”
“额...你怎么...”丁宏俊明显愣住了，话说一半才反应过来。
“我当然能猜到是他。”秦朗笑了笑：“吴美元虽然是七杀帮的老大，但你们七杀帮的灵魂人物是江南，我没说错吧？是他一手策划出你们夜探鬼宅、撞见鬼、回家装病的全计划，对不对？”
丁宏俊已经说不出话了。
秦朗的声音很温和：“我已经猜出鬼宅的真相，也大致能猜到你们的用意，只是现在杀害马安明、以及导致无辜儿童意外身亡的嫌疑人警方依旧没有线索，江南让你打这个电话，是不是想给警察一些提示？”
丁宏俊迟疑了好一会，才不太相信似的问：“你都猜到了什么？”
“马安明常年在学校遭受校园暴力的事情，你们是亲眼所见，还是道听途说？”秦朗不答反问。
丁宏俊怔了半晌，才轻声说：“我有个哥们是他们学校的，有一次我去他们学校找他借样东西，路过马安明的宿舍，发现他们宿舍里的人让他跪在地上，有个人骑在他身上，手里挥着鞭子，逼他驼着自己在宿舍爬行。”
“你看不惯他们欺辱马安明的行为，本想上去制止，但被你的哥们拉住了，是不是？”秦朗说：“虽然马安明被全校孤立，但欺凌他的人不会把其中的细节到处传播，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你们早就听说艺术学院有马安明这号人人讨厌的人物，只是并不知晓内情。”
“对。”丁宏俊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