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伊点点头:“是她自己说的?”
“对。”王明说:“我们询问过她的父母,当时徐汇清醒过来后,说自己玩的时候没看清,这才失手掉下去的。”
他抹了把脸:“虽然徐汇父母有监护不力之责,但徐汇的死确实是意外,我们只能教育他们几句,昨天收到市局通知后,我立刻就想到了这个案子,因为徐汇的家庭情况跟其它受害人极其相似,她夏年的时候经常不回家,就算回家也有做不完的事,经常被家人打骂。”
向波说:“其它几个分局也往前筛查过,基本没有发现类似的案子,所以这个徐汇应该是第一起意外身亡的受害人。”
8月27日死亡,那就是8月25日从健身器材上掉落的,跟徐汇距离最近的是卓婉儿,她是9月8日坠落下水道溺亡,中间相隔半个月。
李云梦是9月15日溺身亡的,跟卓婉儿相隔7天,潘婷婷跟李云梦相隔8天,而罗文彬的死亡时间跟潘婷婷相隔10天,罗文彬跟陈靖轩的死亡时间也是相隔8天,除了徐汇外,其它5个受害人的死亡时间似乎存在着某种规律。
秦朗沉吟片刻:“两个月内总计6起案件,在这种相当密集的作案时间内,凶手的作案手段竟然没有任何改变,心理极度稳定,他对于作案后的心理需求也没有任何升级,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任何一个连环杀人犯,在多次杀人时,总会有细微的改变,然而这个凶手没有。”
他想了想:“凶手将目标锁定为未成年儿童,说明他对这个群体有一定的渴望和需求,而目标人群对于凶手来说,没有任何威胁性,按常理,过于简单的杀人目标会迅速导致犯罪心理的升级,因为太过容易得到,就不会带来极致的杀人享受。”
李拥军犹豫了下,也说:“我昨天跟老向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总觉得这几起案子有点怪怪的地方,但就是想不出到底哪里奇怪。”
秦朗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是不是觉得这每起案件,都像是凶手的第一次作案。”
“对。”李拥军忙不迭点头:“就是这种感觉,从受害人的经历、家庭、死亡原因等多方面分析,凶手动手时的心理都好像是头次杀人,但偏偏有疑点的受害人已经有5个人,这是个悖论。”
“不,其实很符合常理的。”秦朗突然说。
李拥军脸色一变,跟向波面面相觑。
秦朗说:“凶手每一次下手时,都像是初次作案,这只有一种可能性。”
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盯着秦朗。
秦朗神色凝重的说:“凶手不止一个人。”
李拥军顿时愣住了,好一会儿后,他才咽了咽口水:“群体作案?”
“对。”秦朗看向他:“假设有一个群体,这个群体内的成员,每个人作一次案,他们选择的目标人群一样,作案手法一样,但作案的人却不一样,这导致我们很容易认定凶手是同一个人。”
周兵一拍脑门,兴奋的附和:“难怪凶手的作案心理没有任何改变,因为他们都是第一次杀人。”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5个受害人分别住在不同的小区内,凶手偏偏知道他们的信息和家庭情况,并且实施作案。”秦朗说:“受害人的信息并非是同一个人收集的,类似的信息和资料汇集在某个地方,然后被凶手提取出来再实施犯罪。”
李拥军皱起眉:“罗文彬和潘婷婷在生前都跟一个年轻男人有过接触,也就是说这个人就算不是凶手,也是帮凶?”
他下意识掏出烟盒,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等抽完了半根烟,才又接着说:“昨晚,我们推断凶手跟受害人的经历相似,但如果是群体作案的话,那凶手就不止一个人,难道凶们的出身都跟受害人相同?”
秦朗说:“凶手虽然是群体作案,但总会有一个发起人。”
李拥军心里微动:“只有这个发起人跟受害人的经历是相似的,其它人只是参与了杀人。”
周兵有些犹豫的问:“跟罗文彬和潘婷婷接触的是年轻人,难道这个杀人群体也是年轻人?他们为什么要进行这种群体性的犯罪?”
“可能性太多。”秦朗淡声说:“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正是站在人生十字生路口的年龄段,每天会萌生各种各样的想法,接触两个受害人的年轻人身着非主流服饰,显然受到非主流文化的影响,而非主流恰好是指一切和当时主流文化相对的观念、行为以及因此产生改变的事物。”
他说:“非主流观念的盛行,正是多元价值理念的兴起,是人追求个性自我彰显的结果,说到底这是一种社会现象,很多受非主流观念影响的人,从内心深处是在追求一种突破和认同,他们想通过不被主流认可的东西得到自我或是其它人的认同。”
闻伊对此很有见地,忍不住插了一嘴:“简单点说,就是我想做点跟其它人不一样的事情,来证明自己的优秀和成功。”
“我似乎有点听懂了。”周兵想了想:“这个犯罪群体中,只有一个人跟受害人的经历相似,杀人目标由他决定,其它人只是想通过杀人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或者只纯粹为了跟风,避免自己是个与众不同的另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