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肯定跟你说话了,对吧?”秦朗屏气凝神,轻轻的问:“他跟你说了什么?”
“小兔子乖乖,把门打开,我要进来...”闻伊在重金属音乐的环绕着,轻轻将这首童谣唱了出来:“小兔子乖乖、把门打开...”
秦朗愣了愣,忽地反应过来:“你听到了这首歌,对不对?”
“对,他拿着一个小东西,里面不停放着这首歌。”闻伊的眼珠不停颤动,她的额头沁出了冷汗,泪水难以抑制的涌出:“他朝我走了过来,我想逃,但我动不了,他拉我的手,轻轻摸了我的脸...”
秦朗张了张嘴巴,眼睛瞪的大大的。
闻伊仿佛已经陷进了那段回忆,她喃喃低语:“他让我闭上眼睛,轻轻在我耳朵边上唱歌,我看见了蓝天、白天,看见他带着我在郊外爬山,我们一起爬山,一直爬到山顶,下面是很深的悬崖,我站在悬崖边上,他突然把我推了下去,我重重摔在石头上。”
她脑子里隐约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可是那人长什么样子,她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好像那个人的脸上蒙着一层黑雾,影影绰绰的,她只能使劲眯上眼睛,用意念穿透黑雾,然后她看见了一双非常好看的眼睛。
这双眼睛黑幽幽的,瞳孔有些涣散,看向她的时候,眼神里就像带着针,狠狠插在她的脑海里,她不由得有些胸闷,脖子好像被人掐住了,呼吸也变的困难起来,她死死抓住这双手,拼命的想要挣脱。
“闻伊...闻伊...”秦朗瞳孔一缩,见闻伊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整个人都变了脸色,他毫不犹豫的关了音乐,起身将闻伊从床上拉了起来,牢牢抓住她的双手:“闻伊醒醒...醒醒...你只是在做梦。”
闻伊下意识地推开门,茫然无措的问:“声音呢?那个声音呢?”
秦朗的手指不由自主地一颤。
闻伊不依不饶的挣扎:“声音呢?声音?”
秦朗无奈,只得重新开了那首重金属音乐,当密集的鼓声再次响起时,闻伊脸上的痛苦之色明显开始好转,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脸上的神情跟着音乐时而扭曲,时而放松。
“闻伊...”秦朗轻轻摇了摇她的身体,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我是秦朗,你可以醒过来了。”
闻伊的表情有瞬间的凝滞,她充血的眼睛顺着声音看过来,秦朗觉得心跳仿佛中断了一下。
闻伊茫然的看着秦朗,但她的眼神没有聚焦在一起,瞳孔显的散乱,她紧紧掐着一双手,拼了命想要喘息,但莫名的窒息感让她透不过气来,她只能拼命的伸长脖子,就像长颈鹿一样。
那个声音呢?
他究竟对自己说过什么?
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为什么要带着自己爬山?
他为什么要把自己推下悬崖?
那么,她还活着吗?
“闻伊...闻伊...”
秦朗咬了咬牙,终于用力摇了摇闻伊的身体,再一次关掉音乐,强行抽出被闻伊攒住的手,端起床头的手杯,强行给闻伊灌了大半杯温水。
闻伊被温水直接呛进了嗓子眼,顿时大声咳嗽起来,她被秦朗揽在怀里,整身抖的不成样子,长头被冷汗侵温,贴在冰冷的脸颊上,好一会儿后,她飞荡的魂魄才缓缓归位,她略微垂下目光,看见秦朗的手背被掐出了血。
“你怎么样?”秦朗轻轻捋了捋她掉下来的头发。
闻伊深吸了口气,嗓子哑的不成样子:“没...没事...”
秦朗收紧了揽着她肩膀的胳膊,低声说:“当年,你从培训班回到家里,确实见过张青弦,骤然看见倒在血泊中的父母,让你的心理和精神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他正是利用这个机会,介入了你的潜意识层,抹掉了这段记忆。”
闻伊张了张嘴,嗓子里泛起血腥味,她沉默了很久:“他为什么没有杀我?”
“他未必没有这个想法,但实施起来难度过大。”秦朗轻声说:“他先是引诱你母亲杀害了你的父亲,再引诱她自杀,利用那几封信伪装现场,把这场杀局推到婚外出轨上,如果再杀了你,这个布局就没用了。”
闻伊闭上眼睛,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她的脑子里依旧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看不清脸,只是一个黑乎乎的影子。
她知道,这个影子就是张青弦,但她却想不起当年的细节。
“你当年年纪太小,又恰逢巨变,骤然看见的东西被他当即抹掉,纵使你有再好的记忆,也很难再想起其中的细节。”秦朗这时说:“我没敢用太激烈的手段对你实施催眠,但你的反应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你的自我防护机制非常强,外力很难突破。”
闻伊沉默了片刻,忽地问:“杜如风也不行吗?”
“他也不行。”秦朗说:“去年,他突然袭击你,我认为他的本意其实是想介入你的潜意识层,让你替他做某些事情,但他失败了,所以只能顺着你的记忆给你重新植入了一段记忆,让你对过去产生某种联想和怀疑,借此掩盖他的真正意图。”
闻伊脸上顿时浮起失望。
“我同意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