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志愣了愣:“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呀?”
“你再仔细想想。”贺文峤放缓了说话的语速,“你刚才说他是偷偷离职去火葬场上班的,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谢长志答道:“他以前每周都会回家,但那次两个月没有回来过,每次我给他打电话,他要么说忙,要么说跟同事出去玩了,但每次他都会给我们寄快递,我们也就没当回事儿,直到有一天我路过他们汽理厂,就想着顺便看看他,没想到这才听说他已经不干了。”
贺文峤:“他在跟你打电话时,有没有什么跟以前不一样的地方?”
谢长志摇头。
贺文峤琢磨了片刻,又说:“那你发现他离职后,是不是马上给他打了电话?”
“对呀。”谢长志说:“他脑子不太好使,我当时被吓坏了,就马上打电话给他,他吭吭哧哧了半天才说自己在殡仪馆上班,我立刻赶了过去,当时他在西郊区殡仪馆的门口等我,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低垂头脑袋,都不敢抬头看我。”
贺文峤追问:“那你就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呀。”谢长志说:“他就是瘦了很多,长时间不晒太阳,皮肤有些苍白,我回头就给他抓了几副药,他吃过以后就好了。”
贺文峤听的有些绝望,顿了半天,还是不死心的问:“他当时有没有戴口罩、帽子等东西。”
“那有。”谢长志点点头:“殡仪馆那是什么地方,死人待的地方,一个大活人成天成夜待在那里,整个人肯定会有变化的,他出来的时候戴着医用口罩,因为剃了光头,所以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刚开始我还没认出来。”
贺文峤先是一僵,继而才轻轻地吁了口气:“他的身高、声音、说话的语气、习惯真的跟谢茫茫一样吗?”
“这是什么意思?”谢长志满脸不解。
“我是说,既然他戴着口罩和帽子,你怎么肯定他就是你的儿子谢茫茫?”贺文峤顿了顿:“你是怎么确定他是你儿子的?”
谢长志愕然的看着他,显然没有理解这句话中暗含的意思。
贺文峤想了想,转头看向蔡英花:“都说母子连心,虽然你的儿子脑子不太好使,但他就算只有一丝半点的变化,恐怕也瞒不住你这个做母亲的,阿姨,你仔细想想,谢茫茫去殡仪馆工作以后,是不是跟以前就不太一样了。”
蔡英花先是愣了愣,然后才小心翼翼的问:“警察同志,我们家茫茫是不是犯事了?他犯了什么事?严重吗?”
贺文峤看了眼时间,又沉吟片刻,才索性和盘托出:“我们怀疑现在这个谢茫茫根本不是你们的儿子,他在7年前,就被人调包了,后来出现在你们生活中的这个谢茫茫是另外一个人,他跟你们的儿子长相很相似,所以盗用了你儿子的身份。”
“啥......”
“什么......”
谢长志和蔡英花不约而同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两个人面面相觑,好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贺文峤掏出手机,翻出姜海和毛薇的照片,问谢长志:“这个人,你认识吗?”
“这...这...”谢长志猛地握住贺文峤的手,恨不得把眼珠子瞪进照片里去:“这像是...很像...”
贺文峤说:“他本名也叫谢茫茫,是一个杀人犯,7年前他为了有一个能够掩人耳目的身份,刚好你儿子也叫谢茫茫,两个人又长的像,所以他利用某种方法取而代之,为了避免露陷,他特意跑去殡仪馆和火葬场上班,利用百姓对这两个地方的厌恶和排斥隐藏身份。”
杀人犯?
谢长志拼命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的...我儿子不可能是杀人犯的...”
“这个人很可能不是你的儿子。”贺文峤凝视着他:“我希望你们能够仔细回忆下,自己的儿子突然换了一个人,我不相信你们一点察觉和疑惑也没有,只是他掩藏的非常好,你们没有往这方面想而已,但应该能感觉到他性格和生活习惯上的变化。”
谢长志脸色一片惨白,双眼逐渐充血,嘴唇不住地哆嗦,他呆呆看着身边的老伴,身体随即一晃就重重摔倒在沙发上。
蔡英花尖叫一声,赶紧扑倒他的身上,替他拍胸口揉肩膀。
足足过了20分钟,谢长志的情绪才勉强平静下来,他老泪纵横的看着贺文峤:“既然现在这个人是假的,那我娃儿去哪儿了?”
贺文峤不敢再刺激这老两口,只能不动声色的说:“目前我们还在搜索。”
谢长志一听,精神好歹缓和了一些,想了想,才说:“我发现他在殡仪馆上班后,回家就跟我老伴说了这事,我老伴当时哭天喊地的不同意,我就把他叫回家,想再劝劝他,他足足过了9天才回家,而且是半夜回来的。”
贺文峤一点头,示意他继续。
“他回来就待了不到两个小时,给了我们5000块钱,说是殡仪馆工作时间短,工资高,他想偷偷上两年班,攒点钱回来娶媳妇,我老伴本来是想劝他回家的,没想到听到娶媳妇的话,又有些犹豫了。”
谢长志长长叹了口气:“当时我就觉得他说话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