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峤忍不住冷笑：“他在国内享受了我们几十年的尊重，善名广为人知，没想到慈眉善目的脸庞下面竟然藏着一幅恶毒的贼心烂肺。”
秦朗的神色倒还是很平静，只听他淡声说：“这个世上本身就有很多打着行善的名义在作恶。”
高力也凑了一句：“你们说，楚远跟蔡云连生了5个孩子，但没有一个孩子存活下来，这是不是就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中国有句古话，举头三尺有神明，看来这话不假。”一直保持沉默的赵刚贸然开口：“就是蔡云太无辜了。”
高力说：“可见我们在婚姻大事上，还是应该多考虑父母的意见，父母同意的对象我们可以多多考虑，但父母不同意的对象，我们就应该更加慎重，幸好蔡云过世的早，还不知道楚远的真面目，否则她活着会比死更难受。”
秦朗听他们一下子把话题扯出了天外，只好又把话题拽回来：“上沪市局正在全力排查1970年到1974年间教堂内的工作人员，看看掩埋那些尸体的木炭、石灰、铁门等等物品楚远是怎么运送下去的。”
贺文峤不由深深吸了口气。
这些被时间掩埋的真相，同样需要时间去拂净上面的灰尘。
一时间，所有人都没有说话，这个视频会议陷入了沉默。
直到高力耐不住寂寞，轻轻咳嗽了一声：“那个...我们需要把杜如风押送到台海市吗？”
“不用...”
“不需要...”
秦朗和贺文峤异口同声的说道。
“呃...”高力有些不解：“杜如风是唯一了解其它实验品的人，我们从他身上入手，也许能查到另外两个人的踪迹。”
秦朗说：“杜如风对我们来说，是一个绝对不可控的定时炸弹，他非黑非白，非正非邪，只要能将他控制在精神病院，对我们来说很足够了。”
贺文峤也说：“我已经跟云海市局的李队打过电话，让他务必提高杜如风的监听等级，这个人对我们来说也是个危险分子，把他弄到台海市，搞不好就会引狼入室。”
“好吧。”高力有气无力的说：“现在只有天知道，这两个实验品究竟藏在什么地方了。”
秦朗想了想，又问：“王梦玲那边有什么进展？”
“她的精神状态依旧很差，根本无法进行正常的询问，睡觉的时候还好，一旦清醒时就会大喊大叫，好像还沉浸在那晚的噩梦中，心理医生几次试图给她催眠，但都失败了，她的精神状态很有问题。”
贺文峤叹了口气：“台海市局正在核查王梦玲从幼儿园、小学和初中时期的老师、在校教职工和同学家长，她既然把无名死名当成自己的依靠，那他们之间总会有某种联系，我怀疑这个人曾经在她的生活中出现过。”
高力也补充了一句：“我们连她周围的环卫工、清洁工、快递人员、物业等全部查了个遍，可惜暂时没有发现疑点。”
“那片旧楼区的拆迁户有线索吗？”
贺文峤说：“还在排查中，那个区住了好几万人，我们重点在排查年纪跟实验品相近的住户，但同样需要时间。”
秦朗沉吟了片刻，说：“想要找到这两个实验品，我们首先就要弄清楚，他们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同伴？”
高力迅速说：“两个原因，第一是这个无名死者因为谭家灭门案跟另外两个人发生了内讧，第二是因为他跟王梦玲的联系被其它两个人发现了，总之另外两个人是想杀人灭口、永绝后患。”
“如果杀害他的人害怕同伴会带来不可预估的危险，就绝不会把同伴的尸体抛在凶案现场，也不会任由王梦玲梦游揭露出这桩凶案，引起警方的重视，先是谭家人的集体自杀，再到发现无名死者，警方很容易对这两桩案件产生怀疑。”
秦朗直挡否决了这两个可能性：“在他们潜逃的30年间，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既然已经摆脱了谭云亮，他们就更不应该把尸体这么一个天大的漏洞扔在原处。”
高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试着猜测：“难道杀死无名死者的只有一个人？”
“我们一直猜测这3个实验品发生了内讧，其中两个人合伙谋杀了另一个同伴，但根据他们抛尸的手法来看，又不太符合这群职业杀手的行为模式。”
秦朗又补充一句：“他们这个团伙构造稳定，成员精简，其实是一个非常完美的杀人利器，不过他们最大的缺点就是缺乏凝聚力，成员本身没有感情，在有主心骨的情况下，他们会所向披靡，一旦失去主心骨，团伙就会迅速土崩瓦解、各自为政。”
“谭云亮从收藏他们的那天起，就刻意将他们打造成职业杀手，在团伙的运作和凝聚力上肯定会下大功夫，这3个人虽然已经摆脱了潜意识的控制，但他们只要在地球上生活，就会有弱点，当他们接受谭云亮的收藏时，就等于向谭云亮靠拢。”
贺文峤说到这里，又沉吟片刻，说：“有没有可能是这样，这3个人先是合伙将谭云亮全家灭门，当失去谭云亮这个主谋后，他们完全获得了自由，但这种突如其来的自由让他们之间产生了矛盾，其中一人因为某种原因暗自将这个无名死者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