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伊眼前一亮:“所以我们至少可以确定住在这里的人是不是那个无名死者。”她立刻掏出手机给杨文打电话,通知他安排痕检人员过来进行现场勘测。
正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警笛声,骤然而至的警笛声像狂风一样,席卷了整片空空荡荡的旧楼区。
“难道是市局的人来了?”
闻伊有些奇怪的走到卧室的窗边,轻轻推开半掩着的窗户,想将脑袋探出窗外看个究竟,没想到窗户刚推开,窗外就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好像有什么重物落地了,她下意识双手撑住窗台,轻盈的跳了上去,将整个上半身探出窗外。
楼下的土堆里有一个黑色的背包,落地时激起的灰尘还没有完全散去,她看了看被她推开的窗户,很快就在窗台下面拈起一根乌黑色的鱼线。
此时,鱼线已经断裂,断口的痕迹很清晰。
“这是钓鱼专用的鱼线,非常结实,线头绑在窗框上,另一头悬着一个黑色的背包,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她回头看向秦朗:“我刚才推开窗户时,扯断了鱼线,背包这才掉了下去,你说...”
秦朗听到一半,蓦地扬手打断了她的话,然后侧耳凝神听着什么。
闻伊以为他发现了什么线索,忙把嘴闭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秦朗,整个人蹲在窗台上动也不敢动。
秦朗神色凝重,眉心紧紧拧在一起,他的听觉非常敏锐,此时,在急促的警笛声中他似乎听到了一阵异样的滴答声,就好像在他还没有发现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发出声响,非常微弱,但声音却是越来越急促...
他先是有些奇怪,然而片刻后,他脸色突然,瞳孔蓦地紧缩,只见他猛地扑向窗台,拦腰抱住闻伊,转身就往卧室外撤退。
闻伊本就被他的神情搞的六神无主,心里就像崩着一根未知的弦,突然被他一抱,本能的发出了一声尖叫,随着她的尖叫声响起的,是一声剧烈的爆炸声,那声音轰隆隆的,响彻天空,火星滋滋的冒出了头...
原本就已经呈半坍塌式的旧楼,先是原地震颤两下,随后就在无形的压力下不堪负荷,碎了一半的玻璃化成碎片,墙壁裂出的缝隙也跟着分崩离析,掉落的天花板和坍塌的墙壁激起了茫茫灰尘,就像浓雾般将人彻底笼罩。
茫然中被秦朗带出卧室的闻伊只能听见耳朵里传来的轰隆声,她在奔跑中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卧室,钉在照片上的钢针被震了出来,深深钉进了木质门框,那扇木门也被直接震裂,碎片散落在客厅的地面上。
秦朗的胳膊死死压着闻伊的脑袋,替她挡下从天花板掉落的水泥块,然而他们也只来的及躲开卧室里那致命一击,就被爆炸掀起的气浪掀翻在客厅的垃圾堆里,身后的卧室和阳台瞬间坍塌。
闻伊刚听见秦朗发出轻微的闷哼声,就再度被他拽起来,飞速跑出房间,顺着走廊往下跑,这是她第一次经历突如其来的爆炸,但那一瞬间,她竟没有感觉到害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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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制的触发式炸弹,装在卧室窗户的上方,幸亏秦教授反应迅速,爆炸时及时撤出卧室,避开了爆炸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李田灰头土脸的站在病房外的走廊里,眼睛紧紧盯着秦朗的病房门,他双手沾满了灰尘和血迹,随意抹了把脸,刚刚止住血的伤口就再度开裂,好一会儿后,他看向贺文峤,深深说了声:“对不住。”
贺文峤轻轻地摇摇头:“这是意外,谁也预料不到,你不用自责。”他想了想,问道:“其它的同志怎么样?”
“杨文带着三个刑警在另一套房子里勘验,没有受到波及,尹元博带着另外两个刑警刚走到三楼楼梯口,只是受了点轻伤,其中一个刑警比较倒霉,被掉落的石块砸伤了肩膀,其它问题都不大。”
李田飞快的说:“那栋旧楼已经有坍塌的迹象,爆炸时整幢楼顺着原有的缝隙断裂,楼梯间堆满建筑垃圾,堵塞了通道,我们找到秦教授和小闻的时候,秦教授把小闻护在怀里,所以秦教授的伤比较重。”
贺文峤不动声色的吐出口气,又忍不住感慨:“他们去过的那间卧室恐怕已经尸骨无存了吧。”
“我们还在清理现场,不过够呛,楼塌了一半,另一半也岌岌可危,用算挖掘机日夜不停工,估计也得五六天的时间,目前还不知道卧室里究竟有什么东西,会不会在爆炸的高热温度中融化。”
李田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但秦教授之前给我打过电话,让我调取旧楼区所有拆迁户的资料,筛查部分男性住户,他怀疑那个无名死者和谭家灭门案的凶手均是旧楼区的住户,目前资料正在调取中,最迟晚上就能送到市局。”
他话刚落音,一个护士探出头来:“病人秦朗已经醒了,家属呢?”
“这里,这里。”贺文峤忙不迭的快步上前。
护士领着他进了病房,秦朗的脑袋上包着纱布,两边脸颊和下巴上有五六道错综复杂的伤口,擦了药更是显的狰狞可怖,左手腕上挂着点滴,他费力的撑着床铺坐起来,开口就问:“闻伊呢?”
“你放心,她没什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