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风自称45岁,按这个时间段往前推,他大概率是出生于1973年前后,驯养他们的人既然要做真人实验,同一批实验品的年龄肯定相差不大,而谭云亮同样是出生于1973年,他跟实验品的年龄相近。”秦朗说:“我现在还不能确定这是否只是巧合。”
“你该不是怀疑谭云亮就是这个金木水火土中的金?”贺文峤吃惊的看向他。
“这个不太可能。”秦朗弹了弹烟灰,径直否决了这个猜测:“实验品从出生起,就被囚禁在特定的地方,进行各种特殊的训练,他们可以掌控甚至摆脱潜意识的影响,很多原始冲动已经被剥离,跟常态人是不一样的,而谭云亮是个彻头彻尾的常态人。”
贺文峤不由的松了口气:“那就好。”
“杜如风在大华窖厂附近流浪多年,才敢试着接受老赵的收养,但他跟老赵朝夕相处日久,也没有在老赵面前表现出真实的自己,说明他虽然接受了老赵的善意,但依旧对这个世界和人怀有最本能的戒心,老赵只是一个再平淡不过的普通老人,没有任何危险性。”
秦朗说到这儿,神色越发凝重:“谭云亮是个相当有存在感的人,年轻、孔武有力、身形高大,他既然对这几个实验品毫无戒心,容许他们出入自己的新别墅,说明他自认为可以掌控这些人,从实验品的经历和过往分析,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贺文峤:“......”
好一会儿后,他才轻声说道:“除非谭云亮在很早之前就跟他们存在某种联系。”
“实验品被囚禁在实验中心,这个地方必定远离人群,与社会隔绝,除了驯养和照顾他们的人以外,他们根本不可能见到什么闲杂人等,他们眼中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秦朗说:“当他们干掉驯养人,逃离实验中心后,骤然闯入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世界里,绝不可能轻易的相信陌生人。”
“谭云亮在他们离开实验中心时,就与他们相识?”
“对,但以他的年龄,不可能是这个实验中心的参与者,但他偏偏跟实验品认识,这其中大概有两种可能性,第一,谭云亮小时候可能有机会出现在实验中心周围,他曾隐蔽的接触过实验品,第二,实验品在逃离实验中心的途中与他相识,并且可能得到过他的帮助。”
“人在陷入绝境时,会对给予自己帮助的人产生天然的信任感。”
“杜如风被老赵收留在大华窖厂,其它实验品未尝不会被谭云亮藏起来,在我们警方眼中,这些实验品是裹着鸡蛋壳的炸弹、是坚不可摧的凶器,但对心怀不轨的人来说,他们是可以刺破一切的刀。”
“你怀疑谭云亮藏着这些人,是为了从事不法之事?”
“谭云亮关闭监控,避开家人见凶手,可见他对凶手毫无戒心,但凶手却将他灭门,说明在谭云亮的思维中,他跟凶手是一体的,他自认为可以完全掌控凶手,但对凶手而言,他是仇人,是站在对立面的,相识日久,又能造成这种思维落差的,只有一种可能性。”
“他们长久的保持某种合作,但最近,这种合作关系破裂了,凶手不但想一拍两散,甚至决定清除他这个麻烦,在凶手眼中,谭云亮不是亿万富豪,谭家9口人也不是人命,他们跟猫狗石头差不多。”
“凶手是在另一个世界长大的,在他们眼中人跟动物确实没有区别。”秦朗清了清嗓子:“我看过谭云亮的发家史,他不管是从政,还是从商都算得上顺风顺水,下海经商后,又迅速挤身亿万富豪,运气似乎不是一般的好。”
贺文峤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看来我昨天让市局重新排查他的发家史,是瞎猫撞到死耗子了,竟然摸到了准确的侦查方向。”
秦朗忍不住笑了笑:“我以为你昨天就想通了这中间的关节?”
“兄弟,你太高看我了。”贺文峤呲牙一乐:“我昨天的想法很简单,越是无衣无缝的案件,越是容易藏着显而易见的漏洞,市局已经把谭云亮在台海市的过往查的一清二楚,看不出遗漏,那唯一值得怀疑的,可不就是他的过往?”
秦朗想了想,不由点头。
贺文峤不由叹了口气:“不知道谭云亮究竟跟这几个实验品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竟然让他们直接将谭家灭门,这个合作破裂的下场有点狠。”
他将烟蒂摁进烟灰缸,往床上一躺,又说:“先睡吧,谭云亮的案子只是起点,我们还有漫长的征途需要走完,别提前透支了体力。”
秦朗老老实实关上电脑,转身关灯躺在床上,过了很久,贺文峤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没想到他突然开口说:“那个费远夕,你查过吗?”
贺文峤无声无息的睁开眼睛,无声的轻笑:“查过,没有疑点,我还特意让当地警方核查过他的身份,他从幼儿园到大学均在湖州读的,相关资料我还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高三那年,他父母带着弟弟出门旅游撞上了失控的货车,三人均当场身亡。”
“我听陶进说,他在老家已经没有亲戚了?”
“他父亲是被收养的孤儿,母亲只有两个姐姐,早几年就先后得癌症去世了,车祸后,保险公司赔了一笔钱给他,他靠着这笔钱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