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有这个可能性。”秦朗用一种相当冷静的语气说:“谭家虽然有可能遭受到群体催眠,集体被凶手植入了诡异莫测的自杀指令,但这些不能说明凶手就只有一个人,或许他们在行凶前,就已经各自选好了自己的目标对象。”
陶进点头表示赞同。
贺文峤若有所思的说:“凶手在来到谭家以前,已经决定将谭家灭门,他们事先商量过杀害谭家人的方式和各自的目标,“土”选择了谭云亮、谭昌思和黄庆梅,“水”选择了谭思思、刘志刚和谢娟,而“火”选择了刘美心、谭昌德和白玉如。”
陶进听到这儿,忍不住问:“既然凶手在谭家人开始自杀前就离开了别墅,那绿植和纸巾应该是30号晚上他们布置的,可是他们怎么能保证这些东西不会被谭家人无意中收走?”
“因为这不重要。”贺文峤眼神一凝:“凶手在乎的是这个留下标记的行为,而并非结果,当他们留下这些东西的一刹那,就已经获取了所需要的心理满足,所以根本不会在乎东西会不会被收走,警方会不会发现。”
陶进头皮简直有些发麻:“凶手看起来相当自我,甚至有些超脱万物,他们只索取自己需要的,根本不在乎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事物,从他们作案的风格分析,这些人恐怕是有一套完整的行为准则和模式。”
贺文峤隔空跟秦朗对视一眼,彼此都有些心乱如麻,他们眼前所看到的,其实不是最可怕的。
高力咬着手指甲:“土、水、火,究竟是代表名字,还是身份呢?”
秦朗说:“我在审问杜如风时,他自称外号叫木鬼。”
“金、木、水、火、土。”闻伊喃喃说:“这是不是意味着还有4个凶手,而他们的外号里带着这几个字?”
贺文峤捏了捏鼻梁:“估计八九不离十了。”
“那金呢?现场没有发现跟金相关的东西呀?”闻伊一抬眼:“谭家人9个人,分别被土、水、火三个人标记,已经没有多余的人了。”
贺文峤立刻想到了被初中学生王梦玲发现的死者。
秦朗也微微皱起眉头,神情看起来有些捉摸不定,他将所有人拍摄的现场照片全部发到自己的手机上。
“阳台上确实少了三盆绿植。”赵刚快步走回来说:“地上有明显摆放的痕迹,我仔细看了下,品相、高度和造型都差不多,应该经常有人打理。”
陶进说:“市局的勘查报告里有这一条,谭家有专门打理草坪和花园的花匠,这幢别墅早在几个月前就装修完毕,所有花草盆景是一家园林公司特供的,相关事宜由季南生一手操办,他从中拿了不少回扣。”
贺文峤一听,当机立断的说:“勘查完别墅后,我们先回招待所休息,明天问问那个季南生,看看绿植是不是他建议谭家人在房间内摆放的,等排除了这个可能性,咱们再讨论下一步的工作方向。”
专案组成员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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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4点,市局招待所。
贺文峤从浴室出来,发现秦朗依旧在盯着电脑,他边用毛巾擦头发,边凑过去问:“看出什么来了?”
秦朗盯着那几盆绿植的照片,不问反答:“你还记得杜如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疯子、魔鬼、彻头彻尾的变态,一个被刻意培养出来的超极工具人。”
贺文峤说完,又补充一句:“他是一个在苍白、黑暗、孤寂的环境中长大的人,没有生与死的概念、没有爱和恨的轮廓、更没有正义和邪恶的感观,他可能已经摆脱了意识和潜意识的影响,甚至可以掌控自己的潜意识。”
这是去年在台海市局,秦朗对杜如风的评价。
秦朗默了默,探身从桌上的烟盒里摸了一根烟点上,他的神色在烟雾中显的有些沉重:“杜如风是个没有感情的疯子,但他能感受到收养人老赵的善意,他袭击闻伊来给自己的人生增加趣味性,说明他并没有真正脱离人的范畴,他觉得自己是神,但一言一行又在渴望做人。”
“他从恐怖实验中心出来后,就在四处流浪,直到被老赵收养,是老赵让他感受到做人的乐趣,所以他才会保留了一丝丝善意。”贺文峤一扬眉:“你担心其它的实验品如果没有遇到像老赵这样的人,很可能会继续当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甚至变的比疯子更可怕?”
“对。”秦朗深深吸了口烟:“精神诱杀的根本原理就是通过催眠来操控人的潜意识,理论上是可以操作的,但无论是在国外还是国内,并没有广为人知的先例,相关领域的论文虽多,却缺乏实践。”
他转过身,手指轻轻叩着桌面:“我在联邦调查局和国际刑警组织工作多年,虽然接触过催眠和精神控制类的杀人手法,但这些均不是真正的精神诱杀,谭家人被催眠的方式很特殊,凶手不但侵入了他们的潜意识、设定指令,甚至可以让他们自行遮蔽记忆,这是我生平仅见。”
贺文峤撸了撸头发,突然问:“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杜如风是你遇见过的最厉害的对手之一。”
秦朗点点头:“但他催眠赵大水等人的手法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