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警戒带设在山路的入口处,路的左侧是一面斜斜向上的山坡,种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桃树,地上铺着很厚一层桃花花瓣,花香四溢,右侧是一道向下延伸的陡坡,长满手臂粗细的竹子,再往下就是一条看不到底的深沟。
这条山路相当偏僻,桃树枝把山路遮的很难通行,也没有围观群众,沿路只有刑警们正在忙忙碌碌。
闻伊领着秦朗沿着崎岖不平的山路往前走了约400米左右才看见第二道警戒带。
“这就是第一处凶案现场。”闻伊捂住胸口,闷声闷气的指着坡上的一棵桃花树,说,“树上还挂着死者的两条大腿,喏,在那里。”
秦朗拉起警戒带钻进去,抓住一根树枝三两下就爬上了坡,死者的双腿依旧被麻绳绑在桃树上,左腿绑在主树干上,右腿绑在另一根枝干上,此时此刻,两条腿从大腿根处被生生撕裂,鲜血喷了满地,一大群苍蝇寻味而至。
陈理也是刚刚赶到,他看了眼现场,脸色就立马变了,不过等他确定这两条大腿并不属于凌晨失踪的夏南后,整个人还是微微松了口气。
王平走过来说:“死者叫朱时茂,今年48岁,是龙潭镇的百姓,在镇上开了一家小饭馆,前天下午他在附近山上下了夹兔子的夹子,昨天晚上他出来取夹子,结果一去不回,直到今天上午10点多,她老婆才知道他还没回去,这才叫上小叔子一起出来找他,没想到意外发现了凶案现场。”
他脸色难看的说:“他老婆刚送医院去了,他弟弟还守在那边。”
陈理蹲在树下,轻轻剪开死者穿着的裤子和鞋袜,拿起一条大腿,试了试膝关节的尸僵,说:“大关节尸僵还没有完全形成。”他又试了试踝关节和脚趾关节的尸僵,然后才说:“死亡时间大约在10到12个小时左右。”
肖启国看了眼时间,说:“现在是下午1点27分,那就是今天凌晨3点到5点左右死亡的。”
陈理说:“上半身呢?”
王平一指前面横停在山路中间的切诺基,说:“上半身还挂在上面,我们没敢动。”
陈理提着勘查箱,赶过去给死者量肛温。
王平深吸口说,说:“凶手先是把死者绑在桃树上,然后打开车的后备箱,将死者的上半身绑在车座后面,然后猛踩油门加速,巨大的力道直接让死者的两条大腿分离了上半身,这一路上全是血,也难怪死者的老婆当场就晕死过去了,实在太惨烈。”
肖启国脸色黑如锅底,仿佛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这难道就是满清十大酷刑里的车裂?”
不用问,这就是车裂。
只是凶手将古时候用的马车,换成了切诺基,这也直观的证明铡尸案、剥皮案和这桩案子确实为连环凶杀。
秦朗仔细看了看绑住死者两条腿的绳结,不由微微皱起眉头。
闻伊忍不住凑上去问:“怎么了?”
秦朗说:“这绳结的系法有点奇怪,我好像没见过。”
“还有你没见过的东西?”闻伊吃了一惊,忙不迭拿出手机拍张留存,她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不落在两条血迹斑驳的大腿上,有些疑惑的说:“这好像是个死结。”
秦朗摇头:“这是活结。”他指着一端麻绳:“从这个地方一拉就能解开绳套。”
检痕人员没有结束现场勘验,这些物证均不能擅动,他们各自拍下照片保存后,这才跳下山坡,沿着满是血迹的山路往里走,前往第二处凶案现场。
闻伊默不作声跟秦朗在旁边,突然开口说:“从官帽山到这个地方,开车只需要20分钟,不过大路上有几处路网监控,想要避开监控就得走小路,最近的路需要多绕行15分钟左右,如果凶手杀死蒋路后,立刻开车来到这个地方,从时间上来看,应该是足够的。”
她顿了顿,又说:“死者是昨天晚上10点多出门的,他当时拿了手机、手电筒和麻袋,临出门前还跟她老婆说,半夜就能返回,他老婆早上起来才发现他没回家,以为他直接去了镇上的餐馆,结果上午有人给她打电话,说餐馆没开门,他老婆才着急出来找他。”
秦朗唔了一声:“你怀疑凶手不是蓄意杀人,他只是意外碰上了死者,于是临时决定将他车裂?”
“有这种感觉。”闻伊说:“我问过死者的弟弟,龙潭镇靠近深山,这里的人习惯靠山吃山,虽然林业部门严禁狩猎,不过也禁不了百姓偷摸抓点兔子和野鸡,一般头天下夹子,第二天就要上山查看,免得夹到的兔子被其它野兽叼走,或是腐烂了。”
秦朗想了想:“前天下午放的夹子,那应该昨天下午来取。”
闻伊看了他一眼:“但是昨天下午死者的餐馆非常忙碌,他隔壁五金店的老板在餐馆请客,死者没有时间外出收走夹子,只能等晚上才出门,由此可见,凶手很难提前等在这里杀人,再说死者是顺着陡坡下的深水沟爬上来的,左手上面有血迹,应该是抓到过兔子,可是我们没有在现场看见麻袋和兔子,我怀疑是被凶手拿走了。”
秦朗沉默片刻,问:“死者经常出门夹兔子吗?”
“经常。”闻伊说:“但是据他弟弟说,他没有固定的路线,因为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