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个流浪汉就是给胖墩买零食的人。”秦朗跟彭余文对视一眼，问民警：“胖墩的家人有没有跟这个浪流汉发生过什么矛盾？”
“有。”民警点点头：“胖墩经常跟着这个流浪汉到处逛，他奶奶担心这个流浪汉是拐子，就拿着扫帚打过他几回，呵斥他离胖墩远一点，但这一大一小两个人的脑子都有问题，根本管不住。”
秦朗沉吟片刻：“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去年10月份。”民警说：“拍照的超市老板娘跟胖墩的妈有点亲戚关系，她看见胖墩又跟这个流浪汉玩在一起，就拍下照片发给胖墩的妈，让他妈提醒他奶奶把胖墩弄走，据胖墩的奶奶说，她当时还把这个浪流汉揍了一顿，让他不许接近胖墩了。”
“没有人听过他说话？”
民警摇头：“镇上的人叫他老哑巴，因为他从来不开口说话，脑子也有问题，这也是胖墩的家人不想让胖墩跟他一起玩的原因，两个傻子在一起，危险系数也挺大，前年胖墩把邻居家的孩子摁进水缸的时候，这个流浪汉也在现场。”
秦朗一怔：“他也在？”
“他当时跟几个孩子一起在附近闲逛。”民警说：“路过一个水缸的时候，胖墩抱起只有3岁的孩子扔进了水缸，还按着小孩的脑袋不让他挣扎，当时他就站在旁边竟然没救人，幸好有个路人远远看见了，这才跑过来把孩子救下来。”
“路人？”秦朗追问：“是不是附近的百姓？”
民警卡了下壳，尴尬的摇头：“我没细问。”
秦朗摆了摆手:“你再去问一下，找到这个路人，让他再回想下当时看到这个流浪汉时的情形。”
说完后，他直接将电话打给了肖启国。
不到20分钟，肖启国已经带人赶了过来。
秦朗将照片递给他，直接说道：“把照片传给宁远市下辖的各地分局和派出所，让他们配合寻找这个流浪汉，年纪约20岁到40岁之间，身高1米75左右，两只耳朵有耳洞，左耳上有两个耳洞，他不爱说话，喜欢跟孩子混在一起，看起来不太像一般的流浪人员。”
肖启国神色一凛：“铡尸案的凶手身高也在1米7到1米78左右，会不会就是这个人？”
“现在还不确定。”秦朗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这个人近三年来时常出现在官宜镇，但每隔一时间就会消失，很可能是去了附近的小镇，先让附近的乡镇配合排查，提醒他们注意安全，这个流浪汉极有可能会有高度的攻击性。”
肖启国用力抹了把脸上的热汗，沉声说：“你放心，现在贺队把各个部分都动员起来了，领导全部下沉，亲自带人进行走访和排查工作，只要这个人曾经出现过，就肯定能把他找出来。”
秦朗拿出手机将照片拍了下来，他盯着流浪汉手里拿着的那本书，心底深处蓦然生出一种强烈的不安，他仔细琢磨，一时又想不起来这种不安到底是什么？
一个扎过耳洞的流浪汉，喜欢看书，喜欢跟小孩子在一起，虽然人人都叫他老哑巴，但他能跟胖墩保持沟通，甚至知道提醒胖墩警惕陌生人给的东西，他知道胖墩的智力水平低下，觉得他没有时间的概念，于是特意教胖墩数手指。
胖墩连话都说不太利索，但他能牢牢记住这些知识，可见这个流浪汉绝非只教过他一次或是两次。
他为什么要教胖墩这些？
他为什么宁肯别人叫他老哑巴，也绝不跟镇上的人说话？
他的智力究竟有没有问题？
无数问题扑面而来，直接让秦朗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肖启国安排完工作，见他还盯着照片发呆，忍不住轻咳了两声，说：“葛老根院子里的足迹鉴定结果出来了，这些足迹都不是近期留下来的，而且宁远市近一个月来都没有下雨，要想从足迹入手，恐怕不太容易。”
秦朗丝毫不觉意外，他捏着手机，微微闭上眼睛，迅速在脑子里整理手上的线索和资料。
片刻后，他问：“蒋路的行踪有查到吗？”
肖启国说：“我们把他身边的同事、朋友和亲戚挨个排查一遍，只有城区西江宁电子机械厂人事部的副科长曹渭交待，他们曾在前天晚上一起吃饭，吃饭地点在城中区云西路的皇家饭店，不过蒋路当时没有开车，他是打车过去的，一行7人从晚上8点吃到凌晨1点多。”
秦朗的眼皮微微一动，眼神不自觉的就锐利起来。
“皇家饭店外面有监控，当时他喝了不少酒，饭店的服务员提出帮他打车，但他拒绝了，把曹渭他们送上车后，他自己穿过十字路口，沿着东面的淮海路走了，我们又调取了路网监控，发现他进了三公里外的明苑小区。”
秦朗想了想，说：“他的目的地应该不是这个小区。”
“正是。”肖启国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这是个老小区，穿过小区就是清江，是城区中最大的河流，他进了小区以后，就再也没有找到他的踪迹，而且他的车上没有安装GPS，只能从路网监控里排查。”
正说着，他的手机响了，他拿起电话，是他的副手王平打过来的，“队长，蒋路的车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