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胖墩的智力决定了他的记忆力和表达能力，他一连说了好几个很久，但无法提供具体的时间。
秦朗想了想，又问；“他还跟你说过什么？”
“都是坏人，大叔说有很多坏人，会把小孩子拐跑，卖掉换包子和糖吃。”胖墩见秦朗没有陪他玩捉迷藏，眼睛再度紧紧盯着那袋巧克力，他嗦着手指，口水不停滴在胸前，“大叔说不听话的小孩子会没有手脚，还会没有舌头的，很可怕。”
秦朗拿了一块巧克力给他：“大叔是不是经常陪你玩捉迷藏？”
“对呀，我们天天一起玩捉迷藏，他藏起来，我去找他。”胖墩一下子没能把塑料包装纸撕开，急的直接将巧克力塞进嘴里，用力咀嚼，一会儿后，又把塑料纸吐出来：“他藏的很好，我常常都会找不到他，我喜欢大叔，他会陪我玩儿。”
“大叔今天有没有陪你玩捉迷藏？”
“没有。”
“昨天呢？”
“也没有，大叔说他抓坏人去了，我在这里等大叔回来。”
秦朗又反复问了几个问题，然而以胖墩的智力水平根本没有办法描述出他口中大叔的身高和长相，也无法提供更详细的线索。
沉吟片刻后，他转头对彭余文说：“你马上再安排人去讯问下胖墩的家人，看看他们知不知道有个流浪汉经常跟胖墩在一起，再去问问其它孩子的家长，这个流浪汉可能会经常接近孩子，看看他们是否有印象。”
彭余文身边的民警一听，转身就跑了。
秦朗对胖墩笑说：“我们现在去玩捉迷藏，我们一起去找大叔，好不好？”
“好...”胖墩欢呼一声，立刻用刚擦过口水的手去牵秦朗的手，用力扯着他沿着河边往前跑。
他们沿着河边绕行一大圈，结果仍然绕回了葛老根的院子里，胖墩熟练的在院子里仔细翻看，每个可以藏人的地方他都没有放过。
10分钟后，胖墩拉着秦朗沿着葛老根院子旁边的小道，左钻右穿的跑进了一家早就废弃的工厂。
彭余文说：“这里以前是个粮食加工厂，5年前工厂扩大，就搬去了龙潭公园附近的龙谭镇，因为地皮的问题，这个废弃工厂即没有再利用，也没能卖出去，就一直处于废弃状态，我们早上来这里搜索过，里面早就已经断水断电，没有发现凶案现场。”
秦朗没说话，而是跟着胖墩把工厂里里外外可能藏人的地方全部找了一遍，胖墩在工厂后院的杂物房里翻出了一个脏兮兮的烂背包，这个包扔在一堆废弃的塑料袋子中间，乍一看，很难让人察觉。
胖墩打开背包，从里面摸出两包辣条，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旁若无人的用嘴撕开辣条，直接就要用脏兮兮的手指拿出辣条塞进嘴里。
秦朗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胳膊，从民警手里拿了瓶矿泉水，给胖墩冲干净了手指，这才把辣条还给他，等他吃了几根后，这才问：“这是大叔给你买的？”
“对呀...”胖墩吧唧下嘴巴：“我饿了，就会来这里找吃的。”
秦朗看了眼背包里的东西，立刻对彭余文说：“让人把背包送回市局，看能不能提取到有效指纹，把里面的零食拿出来，去附近的超市问问看，现在很多超市都有监控，也许还能查到购买人。”
民警趁胖墩埋头吃辣条的空隙，拿过背包就溜出了工厂。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胖墩带着秦朗把附近几个废弃的旧屋和无人居住的空宅转了个遍，有些地方的直线距离超过了1公里，位置相对来说很有些偏僻，有些地方极其隐秘，甚至还有入口很难察觉到的地下室。
等回到葛老根院子的时候，一个民警急匆匆跑了过来：“胖墩的奶奶说，胖墩以前确实经常跟镇上一个流浪汉在一起跑来跑去的捡垃圾，那个流浪汉在官宜镇流浪了两三年，谁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有多大年纪，是从哪里来的，他偶尔会出现在镇上，偶尔又会消失。”
“消失？”秦朗问。
民警喘了口气：“他有时候连着一两个月在镇上晃来晃去，在附近的村庄里讨饭吃，也会捡一些垃圾拿去卖，但隔段时间就看不到他的人了。”
他拿出手机，翻出保存的照片：“三年前，胖墩的奶奶开始负责打扫镇上的街道，胖墩不上学的时候无人照看，他奶奶只好带着他一起扫大街，但他调皮好动，时常到处跑，又没有孩子愿意跟他一起，他就只能跟镇上的流浪汉一起玩，这张照片是镇上一家超市的老板娘拍了发给胖墩妈的。”
照片的背景在一片高墙下面，六七个流浪汉背靠墙壁晒太阳，胖墩窝在其中一个流浪汉的怀里，正跟流浪汉一起看书。
这个流浪汉穿着黑色的破旧运动装，手肘和膝盖处各有一个巴掌大的破洞，脚上穿着脏成乌黑色的休闲鞋，他的脸上很脏，已经看不出原有的肤色，齐肩又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让人既看不清他的长相，也很难判断出年龄。
“这个人我好像有点印象。”彭余文接过照片仔细打量一番：“他是三年前的2月初突然出现在官宜镇街头的，那时候刚过完年，他身上又脏又臭，就穿着一件薄毛衣，裤子还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