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现在在哪儿呢?”秦朗问。
彭余文说:“他妈吓的够呛,现在还在镇卫生院观察,他跟着奶奶在家里,这个点应该在吃午饭。”
秦朗点点头:“等会儿去他家看看。”
彭余文犹豫了下:“我们反复问过他,他是早上过去找流浪猫的时候看见的那个东西,之前也没有见过,他的智力水平比较低,很难沟通,回答问题东拉西扯,没说两句就要吃糖,我觉得很难从他嘴里问到线索。”
秦朗没说话,弯腰套上鞋套,转身走进葛老根的院子,近百平的院子里杂草丛生,院门的两侧各种着几棵桃树,高过围墙,有的树枝已经伸出了墙外,现在是6月底,但这里的桃花却开的正盛,地上落满厚厚的一层花瓣。
院子里堆满各种废弃的家具和农具,靠近左侧墙角的地方停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车,上面斜斜搭着一块厚雨布,下面的杂草顺着狭小的缝隙将三轮车牢牢困在中间,两只流浪猫正窝在车斗里呼呼大睡,见着生人也就撩起眼皮看了两眼,动也懒得动。
彭余文指着屋檐下的长梯,说道:“凶手就是利用这把梯子将那个东西挂在天花板上的,梯子下面有搬动的痕迹,屋内的墙壁上也留有痕迹,只是近一周内,附近的百姓没有看见可疑人员在附近出现,而且马上就要放暑假了,我们刚好在半个月前送走一批总在附近流浪的人。”
秦朗看了他一眼,问:“你们每年都会在暑假前夕,将镇上的流浪人群集中送到救助站?”
“对,因为咱们市是工业大市,很多百姓在市区的工厂上班,家里的孩子无人照顾,总成群结队在各处跑,家长疏于照看,如果流浪人员太多,鱼蛇混杂,我们担心会有不法分子混在里面,所以每年暑假前,都会把这些人集中送到救助站,交由他们完成后续工作。”
彭余文在派出所工作近30年,是个土长土生的官宜镇人,只听他接着说道:“我们这里流动人口很大,但不管是进大小工厂,租房时长租短租或是住酒店,都必须登记身份证,唯一身份不明的人就是这些流浪人员,政府的相关部门和我们派出所会格外留意这些人。”
秦朗点点头,忍不住称赞:“这种做法虽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也有效的保证了孩子们的安全。”
彭余文无奈的说:“我们镇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出过这种凶杀案,更何况是...是...”他吧唧下嘴,有些不敢说出那个词儿,只能掏出纸巾,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早上消息一传出去,镇上人人自危,很多在市里上班的工人都不肯上班去了。”
他话刚落音,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一看,忙拧着眉往旁边走了两步去接电话。
秦朗在院子里转了两圈,又将两层的旧楼上上下下查看两遍,然后走出院外,绕着院子又转了一圈,屋后面是一片荒地,约50米外就是官宜镇三大河流之一的湘水河,跨过齐腰深的河水,对面是一望无际的山林,举目望去全是几十米高的参天大树。
他捏了捏眉心,不禁有些失望,心说凶手想要人不知鬼不觉的潜进葛老根的家里,简直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
彭余文边接电话,边跟着他后面,挂了电话后,这才赶上来,一脑门官司的说:“官宜镇大部分百姓都在市工厂上班,今天很多人旷工,并且声称抓不到凶手,他们就不敢去上班,那些工厂的负责人直接把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开口就问我什么时候能破案。”
秦朗拧了拧眉,顿觉压力倍增,他站在湘水河边,隔着近20米宽的河面,遥遥望着对岸的山林。
正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突然看见不远处的草丛里冒出了一个颗正在小心移动的脑袋,紧接着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谁?”
彭余文大声高喝,他身边的民警已经飞奔过去,一把揪出了藏在草丛里的人,那是一个矮矮胖胖的小男孩。
“所长,是胖墩。”民警将不停挣扎的胖墩抱到了秦朗面前。
秦朗一怔,目光不由落在胖墩的脸上,这就是那个最早发现人皮大衣的目击者,他的身高不足1米2,但体重至少也有七八十斤,显的十分肥胖。
他的目光看起来有些木讷,表情像是凝滞一般,如今被民警腾空抱起来,也只是不停扭动身体挣扎,没有像正常小孩那样大喊大叫的呼救。
彭余文黑着脸,瞪着脸颊脏兮兮的胖墩:“不是跟你奶奶说过了,这两天不要让你一个人出来玩儿?”
“就要粗来...就要...就要...”
胖墩撅着嘴,伸出舌头做鬼脸,鼻涕口水擦的整张脸都是,“坏蛋,大坏蛋,我要玩捉迷藏,我要玩捉迷藏,你这个大坏蛋,为什么不让我玩捉迷藏,大坏蛋...”
彭余文脑门的青筋直跳,耐着性子说:“这附近有坏人,你一个人出来,万一坏人把你抓走了怎么办?”
“我才不怕坏人,我不怕...”胖墩不停扭身胖胖的身体,双腿使劲踢打:“奶奶说了,警察叔叔会保护我们的,我不怕坏人...不让我玩捉迷藏,你才是坏人...”
彭余文后面的话顿时就哽在了嗓子里,他看了眼秦朗,不仅有些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