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女,襄州大学历史学院学生,遇害前三天刚过20岁生日,正在读大四,籍贯宜城罗水县正平镇张湾村,母亲卓红梅于同年9月去世,父亲陆红兵3年前的5月病逝,家中已无直系亲属。”
汪亮把笔记本连上了会议室的投影仪,直接将陈旧的卷宗打在白布上:“陆青的死亡时间在凌晨1点到3点之间,用针织围巾在床头缢亡,缢吊所用的绳索是她亲手织的围巾,指甲中有残留的丝线,绳套是牛桩结,侧位缢型,死前衣服整齐,身体没有遭受过虐打和侵犯。”
“当时的尸检结果表明,死者面部肿胀,呈青紫色,球睑结膜常有散在性的点状出血,舌尖常斜向露出,伸向着力侧的对侧颈部,脑膜和脑组织、垂体前叶均有不同程度的淤血,心、肝、肺、肾及胃肠淤血水肿,浆膜下有瘀点性出血。”
“她的体表和手足几乎没有损伤,室内也没有任何打斗、挣扎的痕迹,案发时是在凌晨,旧楼隔音效果极差,她楼上楼下的住户均没有听到任何呼救和说话的声音,她的两个同学是11点30分左右离开她家,当时监控没有普及,只能依靠走访和排查等手段。”
陶进飞快浏览着卷宗:“警方最初判断是自缢身亡,经过一周的侦查走访后,将自缢改为被谋杀,只是没有查到半点关于凶手的蜘丝马迹,这个结论也只是推断。”
“据陆青的同学易娟反映,陆青经常有写日记的习惯,日记本是随身携带的,当时易娟和另一个学生孟晴离开时,陆青的日记本就放在她宿舍的书桌上,但是警方在案发现场并没有找到这本日记。”
汪亮说到这儿,又赶紧补充一句:“当时的刑侦队长祁东风这才怀疑陆青有可能是被谋杀,或者曾有人进入过凶案现场。”
“日记本?”陆进拧了拧眉:“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她的日记中能写些什么东西?”
“没有人见过她的日记,她当时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喜欢或是暗恋的人,不存在靠日记寄托相思,她家中人口简单,父母均是农民,靠种地为生,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过宜城市,平时也没有跟人结怨。”
汪亮迅速说:“当时警方反复排查过她的社会关系,她除了有两位长期写信交流的笔友外,几乎没有社会上的朋友,而且这两位笔友均不在本地,没有作案时间和作案动机,事后排查时也没有发现疑点。”
陶进说:“祁队长应该不会只靠一本日记本来判定案子的性质。”
“窒息性死亡时,从人体受到机械性暴力作用直到最终死亡,这中间会经历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人的求死意识再强烈,但本能会挣扎,尤其是死亡前,求生几乎是潜意识的行为,不会受本人的控制。”
汪亮边说,边找出陆青死亡时的照片:“但是陆青从头到尾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她把自己伸进头套后,就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等死,最初警方怀疑她是服用了某种药物,但经过检验后排除了这个可能性。”
高力凑过来盯着照片,唔了一声说:“是挺奇怪,这姑娘死前似乎失去了痛觉,她就像是在毫无意识时,将自己的脑袋伸进绳套里,活活把自己给吊死,所以她不会挣扎,脸上甚至没有残留任何痛苦的表情。”
“就是这样。”汪亮精神一震,目光灼灼的盯着高力:“你说一个活生生的人,没有服用过任何催眠类的药物,她怎么样才会失去痛觉和意识呢?”
“正常人除非被迷晕,或者遭受袭击,否则绝不会突然间失去痛觉和意识,除非...”高力挑了挑眉:“除非她暂时性的丧失了意识。”
汪亮跟陶进同时转头看他。
高力冲陶进眨巴眨巴大眼睛:“比如说精神控制,又比如说催眠?”
陶进的脸色立刻变的难看起来,他们刚刚在云海破获的贩婴案中,就涉及到了精神诱杀和自我意识催眠。
那个装疯卖傻的杜如风正是利用精神控制引诱大华窖厂多位工人自杀。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这种杀人手法吗?”汪亮表情愕然,明显是不太相信。
陶进皱着眉说:“秦教授说过,精神诱杀和自我意识催眠在国内虽然少有人使用,但在国外并不少见,陆青死于17年前,那个时候国内的心理催眠术还只是建立在理论的基础上,少有人去实践和验证。”
高力摩挲着下巴:“像杜如风那种级别的疯子,总不至于跑来襄大杀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除非这个学生并不普通,或者她日记本里记录着不太普通的东西。”
他转头问:“陆青当时是历史学院的学生,也是张清远教授的学生,对吧?”
汪亮点头:“她读大二时,就被张教授选进了研究室,跟着张教授做课题,还曾因为成绩优秀跟着张教授参与过考古挖掘工作,据学院领导反应,张教授已经给她写过留校的推荐信,院里基本已经同意,只等她论文通过。”
高力问陶进:“她的日记本上,会不会记载着跟张教授有关的东西,比如说关于古殇国、关于一些上课的要点,或者是她自己对于未来的归划等等,反正没有涉及个人感情,也没有什么大秘密,只是她生活中的一些琐碎之事。”
陶进拿过陆青跟两位笔友的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