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晏涛选修您的课时，跟哪些人来往比较密切啊？”她来不及细思，只能先转弯磨角的打探。
张清远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警方正在排查他的社会关系，他这个人做事的目的性很强，我觉得他不会无缘无故跑来选修您的课，而且只选一年就放弃了。”闻伊直接了当的问：“所以我想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图谋。”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比如说他后来跟您有没有什么来往，或者希望您帮他办什么事？”
张清远很果断的摇头：“他做人很有分寸，虽然非常尽力的帮我推销书，但没有向我提过任何要求，明面和暗地里都没有，有时候在路上遇到了，他也会陪我聊聊天，帮我提东西，偶尔也会收集一些资料来家里跟我探讨，但没有出格的地方。”
闻伊有点懵：“他来过咱们家？”
张清远点头。
闻伊用舌尖顶了顶牙花子，觉得这事有点诡异，她下意识看了看这个不大的饭厅，突然很没有安全感，心说晏涛这家伙该不会往家里偷偷装摄像头吧？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即逝，就被她掐断了，她去年调回襄州后，经常过来帮忙张清远打扫家里的卫生，如果这里被人偷偷装了摄像头，她不可能没有发现。
她咬着筷子头沉默，半晌后，才问：“他最后一次来咱们家，是什么时候？”
“春节的时候。”张清远说：“他初二来给我拜过年。”
闻伊恍然，春节前专案组刚成立，公安部又正式开启了新一轮的打黑除恶行动，全国各省厅、市局都在清查旧案，他们专案组的办公地点在襄州，所以负责协助襄州市局专攻重案悬案的侦查。
那段时间她基本忙成狗，没日没夜的加班，除了卷宗还是卷宗，也就除夕匆忙回家吃了顿饭，不过她每天都会抽空给张清远打电话，初二那天晚上，她记得张清远在电话里提过一嘴，有学生来给他拜年，还帮他把后院的土松了一遍。
难道这个人就是晏涛？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问：“那天，他是一个人来的吗？”
“跟历史学院的另外三个学生。”张清远说：“不过其它人吃完午饭就回去了，就他留下跟我讨论一些史料，下午的时候又帮我把地松了松，直到陪我吃了晚饭才走。”
闻伊凝视着张清远的眼睛，然而张清远的神色很平淡，眼神也平静如波，仿佛就是在说一些日常锁事，面部微表情非常正常。
她轻轻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奇怪：“他好端端的干嘛跑去松后院的地儿，我听说他家庭条件优渥，家里不可能种地，他这种少爷恐怕从来都没有干过农活吧？”
张清远笑说：“他们来的时候，我正在松后院的地，准备种点蔬菜的，吃完午饭别人都走了，我们讨论完资料，他见我正在松地，就主动提出来帮我，不过他确实不像是干过农活的人，是我教他的，这孩子虽然不是做学问的人，但肯吃苦，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他翻地的时候，有没有跟你聊过什么？”
“我一直在研究古殇国的课题，他虽然没有继续选修我的课，但平时也会帮忙查找资料，如果他觉得有用，就会拿过来跟我讨论，所以我们的话题一直围绕着古殇国。”
“那你们的论点是什么？”
“就是关于古殇国的遗迹，想要论证一个国家是否存在过，最直接的证据就是找到国家的遗迹和文字，只有找到古迹城池、墓葬地，才能挖掘出属于他们自己的文明，古殇国在昆仑山附近，这个位置非常独特，既是雷电频发区，又时常发生雪崩和坍塌，想要找到古城池很难。”
“晏涛对此有什么看法？”
“汉族进入青海地界，是在西汉年间，汉武帝击匈奴，派名将卫青和霍去病进兵青海，在青海设立临羌县和破羌县，同时带去先进技术和文化，汉宣帝元年，将军赵充国在青海实行屯田，羌汉两族杂居，到了西汉末年，青海东部地区已经被中央正式统治。”
“所以，他认为如果古殇国真的存在过，历朝历代的史资中不可能没有记载？”
“并不是。”张清远说到古殇国时，双眼不自觉的微微发亮：“他猜测古殇国不大，人口极少，居住之地非常隐秘，并没有融入进汉文化，他们有自己独特的文明，直到这个国家在一夜之间消失，只有少数人幸存，而幸存的人被迫迁离昆仑山，不得不融入进汉文化，所以我挖掘出来的那具女尸才会身着东汉时期的服饰。”
“照这个说法，晏涛是你的支持者。”
“可以这么说，他一直在帮我搜集资料。”张清远说到这儿，微微叹口气：“古殇国的人口稀少，又信仰天神，失去生育能力的女性会被碎尸献祭天神，照这样看男性死后恐怕也不会入土为安，我一直怀疑他们的文明中没有丧葬之说。”
闻伊有些不解：“可是27年前，您不是挖掘过一具女尸？”
“这具女尸死亡时，古殇国也许早就消失，幸存的遗民融入进汉文化，自然就会逐渐接受丧葬文化。”张清远说：“而且古殇国的公主是可以落葬的，因为他们认为公主可能会是死亡女神的化身，碎尸会对死亡女神不敬，可惜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