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匪夷所思。”秦朗微微一顿，随后神色不变地说：“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鬼神献祭虚无飘渺，不太像是张教授能做出来的事，更何况现在有嫌疑的只是他的学生欧云。”
“欧云有嫌疑？”朱辉一直在侧耳听着他们的动静，此时听见这个名字，不由神色大变：“昨天下午2点47分，她曾经出现在晏涛的死亡现场附近。”
贺文峤一愣，跟秦朗面面相觑。
片刻后，两人阔步走到屏幕前，朱辉迅速调出监控视频，说：“闻伊也看过这段视频，当时她说欧云是张教授的学生，我们才没有过多注意。”
贺文峤咬了咬牙，低声说：“调取她的行踪路线。”
这时，闻伊打了电话过来，她的声音压的很低：“我去查过，没有地下室，也没有挖过地窖，我们家也查过，没有可疑之处。”
贺文峤问：“欧云，你了解多少？”
“她从小父母离异，随外婆长大，读书的钱也是外婆捡废品凑出来的，后来她考上了襄大，成为我爸的学生，她为人低调，性格温和专注，很有文人学者的执拗和坚韧，我爸非常欣赏她。”闻伊飞快的说：“上大学后，她外婆无力供养她，我爸就让她帮忙在研究室整理档案，替他翻译资料，借此资助她上学。”
说到这儿，她略微停顿片刻，才问：“她有问题？”
“她身高1米61，从考入襄大至今，已经有11年，昨天她出现在晏涛的死亡现场附近。”贺文峤沉声说道：“你跟赵刚曾经推测过，晏涛跟毒杀他的人可能是情侣关系，按常规推断，这个女性的年龄不会很大，很可能是单身。”
闻伊倒吸口凉气：“你们怀疑她是凶手？”话刚落音，她立刻又否认了这个说法：“不可能，不可能，我爸对她恩重如山，她视我爸如父如师，敬重万分，她没有理由布下这个局报复我爸，他们之间也没有矛盾，更谈不上仇恨。”
“如果，她不是为了报复呢？”贺文峤轻声提醒。
手机里传来闻伊逐渐粗重的呼吸声，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那是为了什么？”
“最近网上质疑张教授的帖子，你看过没有？”贺文峤问。
“我看过。”
“你知道古殇国的女性在失去生育能力后，就会被赐死碎尸，用来献祭死亡女神？”
“不可能...”闻伊下意识反驳：“这只是我爸的猜测，而且碎尸是用来献祭给天神，以祈求天神护佑古殇国的，死亡女神附身在出逃的公主身上，这才导致古殇国被天神降罚...”她说到一半，陡然卡了壳。
秦朗突然说：“碎尸献祭天神，借此求助天神指明谁是那个出逃的公主，如此就能拯救被禁锢在虚空地狱的百姓和城池，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古殇国确实存在，张教授并没有虚构这个国家，他坚持一生的论点是对的。”
多么可怕的想法。
多么诡谲的推测。
偏偏闻伊找不到反驳的话，她想到这么多受害人中，只有5个女生被碎尸，张婷和卓洛洛的尸块错落有致的堆在一起，眼睛怒睁，静静的看向洞口，仿佛在期待着有人去拯救她们。
“可是高力检查过，她们没有失去生育能力。”她想了想，只想到这么一个理由。
“根据张教授解析出来的墓志铭，女性一旦失去生育能力就会被献祭给天神，唯有公主可以例外，这只是从侧面说明女性丧失价值后的结局。”秦朗平静的说：“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会用尚有价值的女性献祭。”
闻伊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半句话来，巨大的信息量让她产生了轻微的晕眩感，她内心深处叫嚣着不能相信，但事实上她的潜意识已经让她有了动摇。
如果是前几天，她肯定是毫不犹豫的否认这个可笑的猜测，但经过昨晚的事来看，欧云明显对张清远怀着异样的感情，所以欧云对她的态度冷淡中夹杂着隐隐的愤怒和憎恨，甚至不加掩饰的嘲讽。
而且，对于古殇国的课题被暂停，网上的争论和诽谤，她表现的相当愤怒，还有对学院的失望。
而张清远对欧云的态度也很诡异，他突然收回了送给欧云的钥匙，拒绝接听欧云的电话，甚至不再跟闻伊讨论这个曾经万分得意的学生，似乎在从某些方面跟欧云做出了切割。
所以，欧云不是没有动机的。
只是这个动机，实在太难让人相信，这种事只有疯子才能做的出来，不，就算最疯的杜如风也干不出这种变态的事。
“这只是我们的猜测，具体还需要证据。”贺文峤轻咳了两声：“我已经让朱辉在调取她昨天的行踪路线。”
“我昨晚回来的时候见过她，据她所说，她下午跟几个研究生一直在研究室，直到六点多才回去，下午两点多她替我爸回办公室拿过资料。”闻伊有些恍乎的说：“晏涛的死亡现场在研究室和历史学院办公室中间，从路线和时间上看，她确实有嫌疑。”
贺文峤跟秦朗对视一线，眼中闪过精光，看来闻伊看到监控视频后，也曾怀疑过欧云，他沉吟片刻，说：“你尽快过来一趟。”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不许私下行动。”
闻伊答道：“我爸快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