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3点40分。
闻伊陪张清远检查完,去药房拿了一堆外敷内服的药,这才匆匆回到襄州大学,张清远坚持要回办公室,闻伊只能把他送到历史学院的教学楼下。
她刚把车停好,探身从副驾驶座上提起装药的大布袋,就从后视镜里看见张清远正跟一个女孩说话,两人从教学楼的大门口往旁边走了几步,站在一棵银杏树下,好一会儿后,闻伊才想起来这是张清远带过的一个学生,叫欧云,当年是历史学院的尖子生。
她正准备下车,就撇见欧云说着说着就把双手背在身后,两只手绞在一起,左脚轻轻碾着地面,整个人显的有些紧张僵硬,似乎在跟张清远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而张清远早已收了脸上的笑,神色略显严肃,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似乎很不高兴。
欧云低着脑袋,默不作声的站在他面前,既不说话,也没有离开,气氛显的有些怪异。
闻伊犹豫了片刻,还是下了车。
或许是见她过去了,张清远轻咳了两声,脸上很快就恢复常色,拉着闻伊的手,对欧云笑眯眯的介绍:“这是我女儿,你以前见过的。”
欧云配合的抬起头,笑意盈盈的打了个招呼:“我差不多有三年没有见过小伊,都长成大姑娘了。”
她是个非常文静的女生,个子娇小,双手纤细,留着齐耳的短碎发,说话轻声细语,温婉娴雅,大概是学历史的出身,她的着装和打扮也偏复古风格,黑色齐膝布短裙,盘扣白衬衫,黑色小皮鞋,很有种民国女学生的气质,让人一看就能油然生出保护欲。
其实她比闻伊大不了几岁,当初闻伊上高二的时候,她读大四,两人相差也就四五岁的样子。
闻伊嘿嘿一乐:“我记得上高中的时候,云姐还帮我补过课,可惜我那个时候太笨,估计没少气你。”
欧云轻轻捋了捋耳后的碎发,笑着说:“听说你考上了宁城的警察学院,我还很惊讶的。”说到这儿,她微微睁大眼睛,露出丝好奇:“那你现在是在公安局上班吗?”
闻伊一点头:“前两年在派出所,去年才调回市局。”
欧云愣了下,她看了眼张清远,才略微一笑:“当初教授还盼望着你能学文,考我们襄大呢?”
“那我的成绩可不成。”闻伊挠了挠头:“我当年也是吊车尾考上的警察学院,进了大学才知道,我的分数是最低的,我爸要是想找个得意门生,继承他的衣钵,还是得找云姐这样的学霸。”
欧云被她说的笑了起来,她偷偷瞥了张清远一眼,眼神中也飞溅着笑意。
“对了,云姐,你现在还是辅导员吗?”
欧云当初是张清远带过的本科生,后来又考了张清远的研究生,一直跟着张清远做课题,后来在张清远和其它几个教授的联名推荐下,在历史学院一边继续深造,一边当辅导员,算是历史学院少数几个得以留校的学生之一。
“我现在是助教。”欧云温声说:“刚留校时是辅导员,前年教授推荐我在历史学院当助教,协助他的教学工作。”
闻伊笑说:“我听说襄大的助教只要从事一年或是一年以上的教学辅助工作,就可以去评讲师,这样就能够独立开设一门或一门以上的课程,然后就能评副教授和教授的职称了。”
“哪有这么容易?”欧云又捋了捋碎发,抿嘴笑说:“教授让我多做几年助教,等考了博士,有了成绩,再考虑其它的事情。”
“那倒也是,手里有料,步子走的就踏实些。”闻伊说:“我毕业后,也是选择去了乡镇派出所,虽然事多,但能学到东西。”
欧云点了点头,随口问:“你们是来查碎尸案的吧?”
“呃...对...”闻伊:“你听说了?”
“整个学校都在讨论这个案子,我前几天就知道了。”欧云似乎对这种凶杀案有些排斥,脸色微微发白,脸上露出厌恶之色:“凶手也太可怕了。”
张清远知道闻伊着急查案,就打断了她们的话头,挥了挥手:“你先回去忙,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闻伊眼睛一瞪:“医生可说了,你是伤了腰,近几天最好不要频繁走动,您也别给我送饭了,我都这么大的人,不会饿着我自己的。”
“受伤?”欧云原本满脸笑意,听了这话,立刻看向张清远,神色中难掩震惊和担忧:“教授,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张清远倒是满脸的云淡风轻:“我都一把年纪了,受点伤很正常,老胳膊老腿不像你们年轻人。”
欧云下意识转头看向闻伊,满脸的疑问。
闻伊叹口气:“我最近在襄大查这个碎尸案,我爸担心我会饿着,天天给我送饭,昨晚回去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医生说他扭伤了腰,必须得静养至少半个月才行。”
欧云正在捋碎发的手微不可见的僵了僵,她暗暗吸了口气,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要不你先去忙,我送教授去办公室。”
闻伊有些犹豫。
张清远也说:“你去忙,小欧送我就行。”
闻伊只好把手里提着的布袋递给欧云,又仔细叮嘱张清远几句,这才转身跑了。
等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