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辉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这个幕后人会不会真是某位校领导。”
段奇冷笑：“就算不是真凶，恐怕也撇不清关系，否则这个犯罪集团为什么要选择在襄大扎根，并且敢丧心病狂的碎尸抛尸，公然跟警方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猫抓老鼠？”秦朗听到这词儿，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顿时有些凝滞，他盯着桌上如小山般的资料，心里微微一动。
凶手逼死赵倩和许依依、炮制这桩连环碎尸案、抛出何小青这只替罪羊、利用方伟和肖成辉暴露晏涛，每一步都非常具有条理和逻辑，他将所有线索切成无数个碎块，零星的撒在这座大学校园内。
只要警方稍微找到一点线头，就能自然而然的顺着这些碎块往下查，依次解锁他想要警方找到的谜底。
根据目前的证据来分析，凶手确实打算放弃网贷和非法组织在校女大学生进行性服务的利益链，他的目的从来都不是钱，所以这条一本万利的利益渠道，他可以说放弃就放弃。
如果这个猜测成立，那么问题来了。
凶手为什么要杀这些女大学生？
他掌控这些女大学生两年之久，为什么突然开始杀人？
除了满足自己变态的心理需求，他是否还有其它不可告人的目的？
会议室里一时鸦雀无声。
朱辉脸色发白的说：“我觉得这个案子有点可怕。”
段奇是个直脾气的糙汉子，见不得手底下的人露出这幅神色，觉得十分有损分局的形象，听了这话，眉头立刻扬了起来，沉着脸问：“有什么可怕的？”
“队长，不是...我不是说我害怕...”朱辉忙不迭的摆手，脸色由苍白变成通红，额头都急出了汗：“我是在想，大学校园是一个微型小社会，但这些大学生入学时才十七八岁，正处于青春期，对社会的险恶还没有清晰的概念。”
说到这儿，他不由咽了咽口水，小声的补上后面一句：“如果这个犯罪集团的幕后人或是保护伞真的是学校领导、德高望重的教授，那她们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机会，因为这些人都是她们平时最信任的人。”
段奇想了想，脸色也就更沉了，简直是乌云密布。
朱辉见状，恨不得光速回到两分钟前，把刚才那句话捡回来吞掉。
“他说的有道理。”
秦朗不可置否的插话：“就目前来看，陷入网贷的女大学生都有明显的虚荣心强、自尊心强、爱攀比的性格缺陷，她们都急于摆脱贫困，期望利用名牌商品和富裕的经济条件来包装自己，以获取在校园内的高关注度和阶层跃级，其实这些小毛病绝大部分人都有。”
朱辉立刻转头看着他。
秦朗顿了顿，拿过杯子喝了两口水，这才接着说：“普通人就算虚荣心强，也会败于现实的残酷，他们找不到一夜暴富的途径，没有办法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只能将内心的需求牢牢禁锢在内心深处，但这个犯罪集团却给这些女学生打开了一条看似普通无害的致富通道。”
朱辉听到这儿，立刻附和：“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们现在查到的证据均指向受害人，看似她们是自作自受，但从某些方面来说，她们根本就是受害者，而且襄大有将近17000余名学生，女大学生将近7000余人，这个市场对犯罪分子来说不可谓不大。”
秦朗看了他一眼：“申请过贫困补助金的学生有多少？”
“很多大学每个班有固定的指标，但襄大在这方面做的比较好，只要材料合格就可以不限名额，我早上去查过，每个班基本都有3到5个贫困生，整个襄大申请了补助金的学生将近2100人，其中女生有1478人，百分之七十是外省市的。”
朱辉边说边从手边的文件夹内，掏出资料递给秦朗：“我挨个翻过这些女学生的申请资料，大部分是因为家庭困难，比如说孤儿、父母失去劳动力、或者家人有重大疾病等，少部分人家庭负有巨额债务，本身患有疾病等。”
他看着秦朗，轻咳两声，说：“一旦申请贫困补助，如果再有高额消费，很容易会被学生举报，所以我觉得这些人应该不会成为犯罪集团的目标。”
秦朗翻了翻资料，点头说：“那就先单独查一下家庭特别困难，家人有重大疾病，需要大笔款项的学生，确认下有没有跟孙琪情况相似的受害人。”
朱辉：“收到，我马上去核查。”
贺文峤说：“陶进负责追查这条网贷利益线的受害人，你把资料交给他，由他统一安排侦查工作。”
“是。”朱辉收好资料，起身就跑了。
贺文峤深深叹了口气：“想要找到这个幕后人，首先就得确定这个犯罪集团在襄大盘踞的时间线，只有这样才能追踪溯源，现在的几位死者中，张婷的年纪最大，她是大二下学期开始出现高消费情况，刚好是在两年前，时间比赵倩早一个月，这些时间段跟何小青住处的合同基本能对上。”
他掏出烟点上：“刘小云开始高消费的时间段跟张婷和赵倩是前后脚，孙琪是一年半以前才开始往家中大额汇款的，这几个人堕入深渊的时间基本在两年左右。”
段奇谨慎的说：“这也不能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