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进用力掐住鼻梁:“我们假设在襄州大学内,确实存在这么一个犯罪集团联络点,那联络人最有可能是什么身份?”
“当然是最了解这些学生真实情况的人。”
秦朗翻着那些走访讯问记录,头也不抬的说:“赵倩和万芸是在入学大半年甚至一年后,才逐步开始高消费,这说明她们进入学校后,经过相当漫长的时间,才逐步踏进别人的捕猎范围,这个时间段,也足够犯罪集团将她们引入歧途。”
高力挠了挠下巴:“最了解学生的只有两类人群,一是老师,二是学生,赵倩和万芸故意隐瞒真实的家庭情况,宣称自己有一个家境富裕的表舅和继父,说明她们很在意别人的目光,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们出身贫困,所以她们在生活中会极力隐瞒和伪装。”
“想在这种情况下,摸清她们的财务况状,不动声色的引诱她们走上不归路,那就只能是时常跟她往来的室友或者是同学,我个人认为室友的嫌疑最大,因为同住一个宿舍,朝夕相对,同吃同住,大家很容易就会被身边人同化。”
他停顿片刻,又接着说:“一个自尊心很强的穷人,想要改变她的消费观,需要从方方面面进行渗透,再逐步摧毁她的自尊和做人的底线,重塑她的三观和消费观,如此一来,就妥了。”
陶进吃惊的看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高力冲他眨了眨眼睛,抛了个十分火辣的媚眼,笑嘻嘻的问:“正直的陶同志,你是不是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陶进这才回过神,忙用手挡住眼睛,深觉这只二哈的表情非常污染人的视野,于是意正言辞的说了句:“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丢出去。”
高力干咳一声,赶紧坐好。
秦朗微微一笑,接过话头:“其实这个操作很简单,如果我是赵倩的室友,不管她怎样伪装,只需要请她去高档饭店吃一次饭,就能看出她的出身和家境,她刚入大学时不到18岁,骤然出入高档场所,本能反应出来的迷茫和紧张很快就会出卖她。”
“只要看透了她的本质,就可以对症下药,平时润物细无声的向她宣扬品牌和高档生活用品的魅力,偶尔带她进出高档场所,让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贫困和窘迫,同时让她意识到我可能已经看穿了她的真面目,这时候她就会急于证明自己,或者想方设法的减少彼此的差距。”
他微微眯起眼:“大学生的堕落与成年人的堕落,基本没什么区别,大多都是被熟人引诱。”
大学校园就等同于是一个微型的社会,成人世界里的阶级分明和贫富差异都会初露峥嵘,而这种差距会直接反映在价值观尚未定型的大学生身上,形成物质生活上的盲目攀比、精神生活上的虚荣炫耀。
校园内会分裂成形形色色的小圈子,而很多圈子都是以出身和家境为基石,长相和成绩会变成锦上添花的那朵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无关紧要的。
“我曾经有个高中女同学,在京都上大学,她刚到大学时经常找我吐槽。”
高力忍不住说:“他们学校有一条鄙视链,就是本地富二代鄙视外地富二代,外地富二代鄙视学习好的优等生,优等生鄙视中等生,中等生鄙视差生,当然有钱的差生富二代也会鄙视优等生,这条鄙视链的参考标准就是出身和家境。”
他的那位女同学亲眼看着同宿舍的室友为了换一台名牌手机,给一个年愈五十岁的老男人当了三个月的小三,换来了手机、平板和名牌包包,出入高档饭店,用的化妆品皆是国际一线品牌。
当那个老男人转而换了另一个小三后,这个女生同样也换了另一个金主,她在大学四年内,前前后后换了14位金主,勉强毕业后已经有了将近三十多万的存款,但她付出的代价也十分惨痛,短短四年间,她打胎7次,几乎已经丧失生育能力。
最可怕的是,这样的女学生并不是个例,很多大学校园早已不是净土。
他长长叹了口气,双手一摊,对陶进说:“跟这几个死者相比,这个女生的结局还算是好的,至少她还活着。”
秦朗听完这个故事,神色不动的点点头:“我也倾向于是室友,或者与她们关系亲近的闺蜜,这个人必须要跟她们朝夕相处,才能根据她们不同的个人情况,制定不一样的引诱方案。”
“这些受害女生之间可能属于上下线的关系,有一个人落入陷井后,会被迫拉其它人入网,这就类似于传销,而这个联络人隐藏在幕后,出于风险考虑,他不会用任何通信工具与她们联络,也不会留下任何证据,万一出了事,只需要推出一个替罪羊,他就可以高枕无忧。”
他微微叹口气:“这个幕后人可能是学生,可能是老师,也可能是其它人,但他能随时接触到这些受害人,所以他不需要动用其它通信方式。”
陶进很认真地一点头:“那这个犯罪集团可能不止是在襄州大学只建立了一个联络点,否则他们绝对不敢在校园内碎尸抛尸,甚至还敢明目张胆的推出一个替罪羊,想要借此息事宁人,糊弄警方。”
“这个犯罪集体相当于是个中介机构,他们在学校内发展下游学生,再由他们寻找上游的需求方,然后从中赚取差价,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