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警车风驰电掣的驶进明珠小区,停在16栋3单元的楼下。
距离大门口3米远的地方,就是谢然的坠楼现场,周围已经拉起警戒线,尚小清正在做初步尸检。
贺文峤戴上鞋套,走近前看了两眼,谢然的脖颈受到巨大的冲击,颈椎断裂,脑袋以奇怪的姿势挂在脖子上,两耳、嘴角、鼻孔都在不停渗血,身下的泥土被鲜血染红大片,旁边的白色花瓣上溅满血点。
尚小清说:“死者从28楼天台坠落,虽然是后背朝下,起到一定的缓冲作用,只是死者的后脑先行触地,颅脑受到冲击,引起非常严重的多发性骨折、开放性脑损伤,几乎是当场身亡。”
贺文峤抬头看着天台,掏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说:“先送回法医室,让徐明尽快完成尸检。”
尚小清说:“我初步做过检查,死者身上没有其它伤痕、伤口,也没有服用过药物的迹象。”
贺文峤点了下头,目送他们离开。
秦朗说:“潘萍萍、黄玉到案了吗?”
贺文峤说:“正在市局,我让副队先晾她们一阵再去讯问。”
他说:“谢然死前,不但亲口承认她就是凶手,还留有一份遗书,交待她的犯罪动机和作案经过,不过周涛说有很多漏洞,明显是想替凶手顶罪。”
秦朗说:“她是因为愧疚。”
贺文峤说:“信中提到,她偶然发现肖致远曾经猥亵过老年男性,受到强烈的刺激,才会大杀开戒,你说她是指杨大爷,还是更早的事情?”
“应该是杨大爷。”
秦朗说:“按时间推断,这桩强奸案是凶手开启复仇计划的导火索,但这也不能说明肖致远不是惯犯,可能他以前犯下的案子十分隐秘,谢然并不知晓,也可能谢然以前选择原谅,但这次达到她能承受的临界点,她才向凶手倾诉痛苦。”
“她在信中承认很早就在同妻交流群里认识了另外3个受害人的家属,我们也猜测过,黄玉、潘萍萍可能是知情人,据我猜测,谢然在决定自杀前,肯定会跟她们私下对好口供,把所有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以便保护真正的凶手。”
“确实有这个可能,凶手对同妻来说,是极其特别的存在,让谢然宁愿选择自杀,也要保护她。”
“什么意思?”
“我曾说过,凶手跟所有同等遭遇的已婚女性构成一个互帮互助的小团体,她们在这个团体中寻求认同感和归属感,照现在看来,凶手在这个团体内的地位非常重要,几乎被所有人信赖,她可能是这个团体的创建人,充当着所有人心理和生活导师的角色,犹如一个家庭的大家长。”
“所以谢然纵然极度反对她的复仇计划,但还是义无反顾的自杀替她顶罪,因为她知道这个小团体不能失去这个精神支柱。”
秦朗说:“正是如此,但是这里面有一个矛盾点。”
“我也发现了。”
贺文峤说:“肖致远是在3号下午猥亵的杨大爷,事后他借修改电路设计图留在公司加班,8号晚上才回了一趟跟谢然的家,第二天早上返回公司继续上班,假设谢然是在8号这天发现他猥亵过杨大爷,事后向凶手倾诉,导致凶手决定对肖致远下手。”
“肖致远是17号晚上遇袭,跟谢然得知真相只相隔9天,不管凶手是先制定好杀人计划、购买凶器,还是先向谢然打听肖致远的日常行程,都不太可能把时间安排的如此紧凑,因为前3个受害人是接连遇袭,中间相隔都没有超过24小时,可见她早就掌握了所有受害人的行踪。”
秦朗说:“凶手是在决定杀人前,就已经知道所有受害人的日常生活习惯和大致的行踪轨迹,所以才能在短短几天里,从容的制定杀人计划、筛选杀人目标、提前找好埋伏地点,她可能很早就开始伪装身份出现在目标人群的周围,逐步打消他们的警戒心,以便一击必中。”
贺文峤皱起眉头,说:“这些同妻就算会在团体内倾诉和寻求心理安慰,恐怕也不会把丈夫的行踪和生活习惯交待的如此清晰明白。”
秦朗说:“凶手出于某种原因,曾经详细调查过这些受害者,我怀疑这个小团体内所有同妻的丈夫她都了如指掌。”
贺文峤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也是最让他疑惑的事。
他思索片刻,说:“会不会是这些同妻在进入这个互助组织前,都必须交待清楚自己的婚姻状况,比如说身份信息、家庭成员、财务情况等等,经过群主或是管理员核实后才能真正进入。”
“凶手既然是创建人,她很有可能负责监督和查证,核实的过程中她需要长期跟踪受害人,调查他是否是同性恋,在这个过程中,凶手不自由就完全掌握了受害人的个人信息。”
秦朗说:“确实有这个可能。”
贺文峤说:“潘萍萍和黄玉可能不会交待凶手的真实身份,我们唯一的突破口只有胡媛,只有她直言不讳的向我们透露过夫妻生活的异样,这才引起我们的注意,她或许是这个团体的一员,但她并不知道凶手是谁,可能在团体中并不受重视,或者凶手是为了保护她。”
“其实还有一个思路。”
秦朗说:“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