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医院。
杨大爷躺在病床上,带着痒气罩,整个人气息微弱的瞪着天花板,他似乎还是不能接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一个中年民警握着他的手,正在小声安慰他。
主治医师说:“肛门和直肠有严重的撕裂伤,重度感染引起的高烧,我们已经替他缝合伤口,他年纪太大,想要完全恢复至少得一个月左右。”
他叹了口气,说:“侵犯他的人,没有提前做好润滑和扩张,直接刺进肛门,才会造成这么严重的撕裂伤,他身上的青紫痕迹现在都没完全消退,像他这个年纪,出一次精会消耗大量的体力,幸亏送医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路野说:“他现在恢复神智了吗?”
主治医师说:“神智没问题,只是受到的心理创伤很大,有点创伤后应激障碍,刚才清醒过来的时候,看见我不停的大喊大叫,我们不得已给他打了一针镇静剂,你们讯问的时候还是稍微注意下。”
中年民警俯下身,小声跟杨小爷低低说了几句话。
杨大爷突然哭了起来,边哭边说:“他拿刀对准我脖子,让我脱裤子,还让我把屁股抬高,我怕死啊,不敢不听他的话,谁能想到,他竟然把我当成女人,我都这么大的年纪,差点死在他手上。”
中年民警连忙用纸巾递他擦眼泪鼻涕,不停拍着他的手,给他安慰。
贺文峤低声问:“他有没有说过什么话?”
杨大爷低低哭了一会儿,才说:“开始,他说只要我脱裤子,他就不杀我,我就把裤子脱了,但是他的刀还是划破了我的脖子,我就问他,我都脱了,他为啥还要杀我,他说抱歉,他手抖,他说只要我听话,他保证不杀我。”
贺文峤皱了皱眉,问:“他跟你说过抱歉?”
“可不是,还很客气。”
杨大爷说:“他先是不停摸我,还亲我下面,后来就死死捂住我的嘴,我怕死,我不敢反抗,他叫我小乖乖,夸我真乖。”
贺文峤深吸了口气,顿时觉得这个凶手不是一般的变态。
秦朗说:“肖致远的父亲也习惯说小乖乖。”
贺文峤瞠目结舌的感叹:“肖致远这是不是就叫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变态。”
“很难说。”
秦朗说:“肖致远是个腼腆羞涩、有轻微社交障碍的人,但他也是一个有正常生理需求的男人,他深知同志的身份对不起谢然,平时并不在外面私混,他会强奸老年男性,要么就是平时压抑太久,偶然看见杨大爷时兽性压倒人性,意志屈从于身体需求,要么就是他本身就有这种不堪的欲求。”
贺文峤说:“如果是第二种,那他就不是初犯。”
朱博然说:“难道他是惯犯?”
他想到年轻帅气的肖致远将杨大爷按倒在床上,不由一阵恶寒,下意识就想到年轻貌美的谢然。
一个长期承受无性婚姻的已婚女性,突然发现自己的丈夫不但是个同性恋,还强奸老年男性,她会怎么想?
羞辱、折磨、痛苦,还是刻骨铭心的仇恨。
恐怕都有。
“也许正是因为这件事,让谢然的心理受到莫大的刺激,巨大的心理痛苦让她找到凶手倾诉,她没想到,这件事会成为凶手复仇的导火索,得知肖致远被人割走生殖器,这个性指向太强,她肯定立刻就知道是凶手所为。”
秦朗说:“肖致远死后,谢然向凶手求证,凶手丝毫没有隐瞒的承认,严壮死后,谢然可能劝过凶手,但肖致远和严壮的死让凶手已经没有退路,谢然为此承受巨大的心理煎熬和痛苦,也曾对凶手表示过愤怒,她为劝凶手,或许拿报警威胁过凶手,没想到反而激化了凶手的犯罪心理。”
朱博然轻声说:“这个凶手是个偏执狂,她根本听不进谢然的劝说,谢然的本意是想救她,但她以为谢然是真的想要报警。”
贺文峤的眼角狂跳起来。
他对路野说:“你们尽快查查最近几年各辖区派出所有没有接到过老年人被猥亵侵犯的报警记录,顺便到医院查诊疗记录,老年人被侵犯,可能会碍于面子或者舆论不敢报警,但他们受伤后,肯定会去看医生,这个部位的伤医生看一眼就能知道怎么回事儿。”
他想了想说:“时间先定限在5年内,如果时间允许,往前查10年也可以,可以结合肖致远在公司的考勤记录,这样更方便快捷。”
路野点了个头,转身就走。
同一时间。
闻伊和周涛赶到明珠小区,正式传唤肖致远的妻子谢然。
刑警队员上门的时候,刚好遇到肖致远的父母,他们想把孙子接回家住一段时间,老年丧子,让他们迫切想从唯一的孙子身上找回一些安慰。
为了避免让他们受到刺激,刑警队员找了个借口,先到楼下等候,想等肖致远的父母离开,再带走谢然。
不料,肖致远的父母刚离开,周涛眼尖的发现楼顶的天台上出现了一个身影。
他跟闻伊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冲上楼顶。
谢然坐在天台边沿,回过头,温柔的看着他们微笑。
她说:“别过来,你们再往前走一步,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