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野是代表北郊分局刑侦支队参加的案情讨论会,他见秦朗公开置疑他们的排查结果,心里有些不满,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就说:“得出这个结论,我们是基本四个方面的综合考虑。”
秦朗转头看他。
“第一,这是他们各自配偶的自述,她们都认为自己的婚姻很幸福,对受害人非常满意,在她们眼中,四个受害人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完美丈夫和男友,在讲述的过程中,我们也能感受到她们骤然失去至爱的悲伤和难过。”
“第二,我们调查核实过他们生活中的一些细节,比如谢然虽然没跟肖致远结婚,但肖致远全款购买房产,主动添加她的名字,替她大哥出首付买房,给她嫂子安排工作,为她得了绝症的父亲拿出大笔资金治病,虽然他们没结婚,但平时惊喜不断,礼物每月都有,如果说受害人对家属没有感情,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费心经营家庭生活?”
“第三,我们走访过他们的亲戚、邻居、公司的同事,在外人眼中他们相互尊重、互谅互爱,严壮偶尔会带着妻子潘萍萍参加公司活动,他曾当着所有女同事的面,亲自帮妻子换衣服、化妆,替她挑选鞋子和配饰,当别人置疑潘萍萍其貌不扬时,他当即斥驳女同事,甚至把别人骂哭,连他们公司的老板都知道他是个宠妻狂魔。”
“第四,女主内、男主外,女性照顾孩子家庭,男性负责赚钱养家,这是中国大部分家庭的婚姻现状,四个受害人,我们经过多轮排查,他们没有出现过婚外情、与异性暧昧等情况,说明他们对婚姻和家庭都有一定的责任感。”
秦朗一针见血的说:“这些都是外部条件,只能从侧面证明他们确实在用心的维系家庭。”
路野说:“难道这些不能说明他们关系和偕,夫妻恩爱?”
“不能。”
秦朗说:“真正的爱情和美满的婚姻,绝不能只靠外部条件来维系,男性愿意为女性花钱,这不代表他就对女性有爱情,性爱是维系婚姻最直接、最重要的纽带,也是融洽夫妻感情的润滑剂,一旦丧失身体交流,那精神层面的交流也会随之消失。”
“我不知道其它三个受害人配偶的性生活是否正常,但唐鸣和胡媛的幸福生活显然就是一种用来欺骗胡媛的假相,唐鸣用廉价的礼物、虚无飘渺的爱情、孩子的成长和教育,将胡媛圈禁在家庭这个牢笼里,胡媛甚至不觉得一年一次的性生活并不正常。”
路野脸色有些难看,他瞪直眼睛,毫不客气的说:“中国不是国外,不像外国人那么直接开放,在我们中国,性是很含蓄的,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离不开这个玩意儿。”
他说:“我听说秦教授从小在国外长大,最近几年才回中国,你恐怕是对咱们的国情还不是特别了解。”
“含蓄不代表没有,没有性的婚姻,不可能长久存活。”
“他们照样过了这么多年。”
“但是受害人都遭到袭击,被人割走男性象征,直接剥夺了他享受性的权利。”
“你...这根本就是两回事。”
秦朗神情冷淡的说:“这是两回事吗?”
他说:“唐鸣跟胡媛是无性婚姻,唐鸣的房子是婚前财产,他见过胡媛两次就匆匆表白,两个月后说服胡媛瞒着父母跟他领证,领证后的两个月,胡媛就怀孕,从此开始辞职变成家庭主妇,专职照顾孩子和唐鸣。”
路野:“这有什么奇怪的?”
秦朗反问:“你会跟一见钟情、迫不及待娶回家的妻子,一年只进行一次性生活吗?”
路野无言以对。
他想了想,说;“也许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对,就是这个特别的原因,才会造成受害人遇袭。”
秦朗说:“生殖器代表着性,而唐鸣和胡媛的婚姻是无性婚姻,那他的生殖器对于胡媛来说,其实就是多余的,让女性在家庭中承受无性婚姻,这跟精神虐待无异。”
路野顿时愣住。
朱博然也震惊的说:“难道因为唐鸣从不跟胡媛过性生活,所以胡媛先是袭击他,然后割走他的生殖器?”
秦朗说:“为什么不能?”
朱博然说:“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性,这个很多人都讳莫如深的词,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但每个人提到它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遮遮掩掩,认为这个词是不道德的,或是羞于启齿的。
根据相关部门调查,中国有21%的女性正在承受无性婚姻。
调查显示,中国近半数白领人士的性生活每月低于1次,其中包括41%的单身人士,仅四分之一的白领每周有1次以上的性生活,在白领生活满意度的调查中,最不满意的一项就是性生活,满意度只有1.64,远低于其它项目的得分水平。
曾经有个公益组织,花费17个月的时间,走遍全国各省,采访已婚妇女,有22%的女性近三年都没有夫妻生活,只有三分之一的女性每年有3次左右的性生活,每月保持一次性生活的女性竟然不足六分之一。
这些正在承受无性婚姻的女性,有近半数是因为孩子原因选择了忍耐。
某社交平台有过关于无性婚姻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