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子不大,充其量五六十平米,标准的两室一厅,一间卧室,另一间被设计成了收纳间。
昏暗的卧室里,鲁米诺试剂喷洒过的地方泛起幽幽的荧光,尤其是墙边,孔方似乎是先把内脏直接扔在了床边,然后绑上绳子,再拿出去挂到墙上,血迹从大门口滴到卧室,厨房厕所里全都荧光闪闪。
床头柜上摆着带血的纱布,创可贴,止痛药,甚至还有一把刀片,床下紧锁的工具箱里藏着各种需要法医来辨认的刀具与绳索……
最下面藏着9把刀具,上面血迹斑斑。
闻伊吸了口气,说:“这就是杀猪刀,中间有放血槽。”
徐明看了看刃口,点头说:“确实像是凶器。”
隔壁收纳室的空间要小一些,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人偶和洋娃娃,还有摆摊用的防水布,折叠凳子,角落里有一张小沙发,摆着一排赤身裸体的人偶,四肢和身体分了家,脑袋下面垫着带血迹的布条,放在最前面,集体望向门口,黑幽幽的眼珠阴森诡异。
“我天。”闻伊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排,“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贺文峤:“这里有6个被分尸的人偶,5男1女。”
这些被分尸的人偶,都是直接硬拽下来的,而且是反复拽了装,装了拽,人偶的主人似乎把它们当成了某种发泄,更像是在摸拟分尸的过程。
闻伊悄没声息的看着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说:“这些人偶会不会是代表着那几个死者,这分尸的手法都好像差不多,第6个人偶就代表了夏天。”
贺文峤没理她,但也没瞪她。
闻伊终于松了口气,指着几个材质做工都上佳的洋娃娃,说:“这些玩具跟夏天房间里的一样,孔方摆摊卖的玩具都很便宜,但是他自己亲自送给夏天的,都是昂贵货。”
徐明用证件袋将带血的布条包好,顺便把娃娃也收了起来。
闻伊:“现在已经找到了死者失踪的内脏、断手,杀人时的凶器,孔方也有杀人动机,那是不是可以定案了。”
徐明耸了耸肩:“我只是负责勘察和尸检,别的不归我管。”
谢志挤进来说:“看来他早就决定杀了那个姑娘后就回来自杀,否则他就只能等着吃枪子。”
闻伊:“夏天怎么样了?”
朱博然说:“已经抢救过来,目前还在重症监护室,王辉守在医院,只能等她醒了再说,但看她的情况,想问出什么线索也比较困难。”
闻伊心情复杂的说:“我不明白,孔方既然想方设法的给她送玩具,甚至趁夜潜进她的房间替她擦洗玩具,为什么要任由她生活在那么恶劣的环境里,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秦朗站在门外,并没有进来。
闻伊见他也是一幅面无表情的冷漠样,就有些奇怪,慢慢的蹭了过去:“秦教授,你觉得呢?”
其它人也都将目光集中在这位省厅的资深顾问身上。
秦朗没下结论,只是提出了几个问题。
第一:孔方外出打工多年,为什么要突然杀了何小金?
第二:他原本就恨何小金,但又为什么要隐姓埋名、费尽心机给夏天送玩具?
第三:他为什么要在7年后才杀死五位死者?
第四:那个被囚禁在地下室的女人跟他是什么关系?
第五:他为什么看起来对瘫痪不能动的女人有异乎常人的执念和偏爱?
朱博然说:“孔方从小在家暴中长大,性格偏激,慢慢发展成反社会人格,这类人的三观是扭曲的,作案全凭自身喜恶,为的也是满足自身变态扭曲的心理需求,何小金嫁人后他远走他乡,7年前他听说何小金瘫痪在床,突然想要报仇也是可能的。”
贺文峤说:“孔方的租客说,七年前孔方家的围墙倒塌,孔方回来过一次,但是只待了3天就离开了,何小金是在他离开的第2天被杀的。”
闻伊:“会不会是他回来的时候听说何小金瘫痪在床,突然就想到了往日旧恨,所以一气之下把人杀了,离开只是幌子,他怕事情败露后警方会怀疑他,所以先给自己弄一个不在场证明,这家伙本身就是一个高智商的罪犯。”
秦朗:“从他杀害何小金到认识夏天,中间隔了3年的时间,这3年他在什么地方?”
闻伊挠了挠头,问:“他会不会七年前就一直改名换姓的住在广平社区附近。”
朱博然说:“还有那个被囚禁在地下室的女人,我怀疑她就是在这7年间被孔方囚禁的,孔方杀了何小金后,又囚禁了那个女人,把她折磨到瘫痪,这个女人会不会也是何小金的替身?”
秦朗:“那他为什么还要接近夏天,他不但借助肖兰的手给夏天送玩具,甚至亲自潜进夏天的房间,给她送玩具,替她清洗玩具,他已经有了一个可以完全掌控的替代品,为什么还要盯上夏天?”
闻伊:“他是十几岁的时候喜欢上的何小金,那时候何小金的年纪跟夏天差不多,但他是囚禁的那个女人已经四五十岁了,所以他又盯了夏天?”
秦朗终于分了一点视线给她。
闻伊精神一震,说:“何小金死后,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