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涛还在广平社区,我让他先以了解几个死者情况为由,直接把那个丁胜利带到局里来。”
朱博然跟着贺文峤往外走,边走边说:“刚才碰上副局了,这个案子传的很快,昨天就有网红主播跑去社区四处乱窜,把这个案子生生变成了一个都市怪谈,上面要求7天破案,还是局长争取的时间,要是再出一起案子,局长可就兜不住了。”
贺文峤撸了撸日趋减少的头发,随手摸出一根烟点上,江湖传闻秦朗不抽烟,所以他一直忍着,现在赶紧深吸了几口,烟都舍不得吐出来,说:“现在最有用的线索就是肖兰和养猪场,让外勤组的人都回来,全力排查养猪场。”
朱博然:“现在外勤组都在排查死者家中的消毒液、扎蝴蝶结用的白孝布来源,五个死者家里都不约而同的储存了大量的消毒液,我总觉得这是条非常重要的线索。”
贺文峤:“这些线索都可能是破案的关键,但是我们现在没有这么多的时间了。”
朱博然:“按照秦教授的分析,凶手杀人跟肖兰或是她的女儿有着最直接的关系,但是他的猜测非常大胆,也有些匪夷所思。”
贺文峤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说:“他不是在猜测,而是有证据,但是他不肯明说。”
朱博然一怔。
贺文峤:“这人很独。”
朱博然说:“那你还让闻伊跟着他?”
贺文峤:“秦朗是公安部排的上号的顾问,从来都只办国际大案,咱们市局也不知走了什么运,能请来这尊神,他虽然只挂名专案组的顾问,但级别比周局还高,我们只能敬着,闻伊从小在局里混大的,总跟着我们也不好,索性让她给秦朗当助手。”
两人正说着,朱博然的手机响了,是刑侦队员刘浩的电话。
贺文峤一个烟圈还没吐完,朱博然就挂了电话,说:“老贺,城北区靠近龙岩山的村子里有一个养猪场在半个月前丢失了一套杀猪的刀具,他们的监控拍到了偷刀人。”
贺文峤立刻掐灭了烟头。
下午4点47分,龙竹村养猪场,车停在大门口,贺文峤坐在车里拿着地图将广平社区附近的养猪场全标了出来。
这个养猪场距离广平社区太远,直线距离26公里,属于郊区,张山根只有一辆老式三轮车,根本难以跑到这里来。
“这个养猪场规模不大,但位置偏僻,老板为了安全起见装了监控,半个月前的凌晨两点左右,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人,偷偷潜进养猪场,用加了老鼠药的肉把看门狗毒死了,然后偷走了屠宰间的一套旧工具。”
刘浩说的又快又急,“我看过监控,那个人身高1米7左右,偏瘦,可惜他穿着雨衣,戴着帽子,看不清脸,这个人是直接去的屠宰间,而且很快就在一堆工具中找到了已经不用的旧工具,明显是提前来踩过点,或者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套工具。”
朱博然打开车门,问:“这里有没有人住在广平社区,或者有亲戚朋友在那边住?”
刘浩摇头:“猪场所有的工人基本都是村子里的,而且都跟监控里的人不符。”
贺文峤收起地图,说:“走,去看看现场和监控。”
一行人走进了这个满地红色血水的养猪场,这里分为三部分,最前面的是猪舍,养着大大小小四百多头猪,中间是屠宰房,每排5个杀猪台,总共有10排,最后面就是工具间和休息室。
每个屠宰工都有自己的工具间和屠宰工具,而丢失的那套工具是一个老屠宰工家传的旧工具,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用过了,对于现在日新月异的杀猪方式,这套刀具早就已经过时。
工具间对面就是休息室,9个屠宰工、12个养猪工、5个清洁工每个人都有10平方左右的休息室。
丢失工具的老屠宰工已经被问了一个多小时,满脸的皱纹都透着委屈,一遍又一遍的说:“我们的工具间虽然有锁,但大家都是一个村的,谁会偷这玩意儿,所以我们从来不锁门的,我那天早上起来还没发现丢东西了,下午老板说镇上有人来检查,让我们搞卫生,我这才发现东西丢了。”
他旁边站着矮矮胖胖的老板,也忙不迭的帮腔:“那套工具至少有两三年没有用过,也不值钱,我就没报警,只是赔了他200块钱,毕竟是在我的地盘丢的,我养了六年的狗都被毒死了,那个杀千刀的缺德玩意儿。”
技术科的张振抱着电脑过来,屏幕上正放着那晚的监控,摄像头的清晰度不高,但还是能勉强看出这个人的身高和身形。
偷刀人从养猪场旁边的竹林里走过来,看门的狗立刻从狗窝里冲了出来,他从怀里掏出一块东西扔到地上,那狗闻了下,很快就把东西吃了,不到三分钟,狗就呜咽着断了气,偷刀人不知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很快就打开了铁门。
猪舍和屠宰间的监控都拍到了他,这个人直奔工具间,不到一分钟就出来了,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原路离开了养猪场。
刘浩说:“他用一截细铁丝捅开了大铁门的锁,然后直奔工具间,前后没有超过两分钟。”
张振说:“知道这套旧工具的除了老屠宰工和他的家人,就只有养猪场的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