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平时不让我们进入此地。”
此刻所踏入的,就是杜兴品的内室外围,杜府地广,院落多,不然苏嬷嬷也不会迷路。
“你们就在这里吧。”
吩咐完,杜如倾便推开内室的门,吱呀一声,浓浓的压抑颓丧感扑面而来。
她把头一转,杜兴品正拿着一把泛着冷光的锐刀,往自己的手腕割去。
而桌子上,一封遗书悄然放置着。
“你在干什么?!”
幸好杜如倾疾步上前,迅速把刀夺了下来。
杜兴品没想到杜如倾竟然来到这里,刀被夺下,稚嫩过分白皙的脸上露出迷茫,杜如倾心中一揪,把刀一扔,喝声道。
“做错事的不是你,你又何必如此想不开!”
“可我目睹了一切,却没有阻止。”
杜兴品说到这,笑着看向对方,“我这样的人,姐姐觉得我配活着吗?”
明明是笑,可杜如倾明显感觉到这笑有些绝望。
“为何不配!你的阻止并无意义,心坏的人,从不会因为劝阻而停止恶行。至少你最后大义灭亲,坚持真理。”
这时,杜如倾注意到了遗书,字里行间,皆是在厌弃自己,求得她的原谅,她直接撕成两半。
“我不要这种方式的道歉,你如果真的对不起我,那就好好活着。”
“活着?”
“对!你现在死了给谁看?我不会感动,更不会给你下葬,”杜如倾凉声道,侧脸显得薄情又分明,“杜兴品,你是她的儿子,也是杜浔的儿子……”
“我不是。”
杜兴品拦断对方的话,轻声否认,说完惨淡一笑,语气仿若轻松却沉重。
“姐姐,你不知道吧,我娘本就是杜万览的人,后来使计嫁给了父亲,你说的她用刺激药材失败,其实这只是作出的假象,”他看向杜如倾,对上对方错愕的眼神,讽笑不已,“我应该比你少两个月,而不是一个月。”
所以根本不是所谓的娘胎药材落下的病疾,而是早产体质。
“这意味着,她跟爹爹说的有孕就是假,可后来爹爹不曾再与她同房,难道你的亲生父亲是……”
杜如倾双眸瞪大,不敢相信。
原来,吴兰使计洞房后,为争宠骗假孕,可那晚后杜浔不再召她,便勾搭上杜万览,终于在一月后肚子有动静。
可怀胎是十月,怕事情暴露,吴兰一狠心,早产落子,刺激药材是真,可并不是她认为的第八月里使用,这只是瞒天过海的假计谋。
真正时间,是第九月份。
“我这种生来肮脏的种,姐姐还认为我纯粹可怜吗?”
杜兴品自我嘲讽着,却紧盯着她,不放过杜如倾的每一个反应。
“怎么不算!这也不是你的错,生父如果真的是他,那你的告发是为了杜浔,是为了我,这不是本分,难道还证明不了你吗?!”
杜如倾这时候真的有些心疼眼前所谓的弟弟了。
“我告诉你,死从来就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现在开始,你就是杜府的少爷,是我杜如倾的弟弟,我不准你用这种懦夫的方式了结自己!”
她定定地看着对方,这一刻,两个年纪不大的彼此,才真正有了相依为命的感觉。
而回到府邸的杨予,一用完膳,就面临着苏执爱的教育。
“以身犯险?!”
房间内,苏执屏退了奴婢下人,就连苏子行也被先带了下去。
杨予知他问的,反应很快,立即讨好的敲了敲对方的腿,为自己辩解道。
“没有没有,马车里那贼人被五花大绑着呢!”
因为系统下的软筋散,杨予有苦不能说。
“可他之前伤了你,你还与人独处一室,若是对方挣脱束缚,借此挟持……”
“这不是安然无恙了吗。”
杨予小声嘀咕着,苏执见她不服,简直气笑,瞄到伤臂,幸得那贼人也已入狱,缓了几分他想杀人的心。
他盯着杨予,笑得温柔,接着眸中狡黠,话中一转。
“禁足三日。”
“!!”
杨予第一次受罚,非常不开心,“此举让那人倒戈,既能给小行讨个公道,又能反将杜万览一军,一举多得,你还不领情!”
“小行公道我会讨,他也自有方法对付,但不应该是你来做这个事,你让我爱护自己,那你呢?”
苏执反问的语气让杨予突然卡壳,溺在对方饱含爱意的眼神里,她只好投降。
“好了,下次我会注意的。”
“嗯?”
“好了!没有下次!那我要吃芙蓉糕、桂花糕……听说有家书阁来了一批新书,还有……”
声音越来越小,不知不觉中,人在塌上眯眼睡了过去,苏执抱起人,轻轻地掖好被,随后匿于夜色之中。
第二日,杨予睡醒后,发现窗外雾蒙蒙的,乌云大作,不一会,竟噼里啪啦下起了大雨。
昨夜体力脑力并行,实在累极,竟在椅塌上昏睡过去,睡得早,醒得早,此刻才寅时中。
风雨交加,她极为喜欢这种雨天,从苏执怀中探出头来,听着雨声,她侧身一翻,对上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