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好的葡萄酒,入口柔和,香气丰满,带着陈酿特有的橡木香气,只是度数却也离奇地高,热流滑落食道,腾地升起火辣辣的灼烧感,从胃开始直冲脑门和心口。
我明白芙洛拉的脸为什么忽然这样红了,一饮而尽实在勉强,热气在我的脸上云蒸霞蔚,让我的大脑空白了半秒。
芙洛拉忽然抓住了我的手。
“艾希礼,你的手好冷啊,刚才的那些酒都没能让你暖和起来吗?”她柔声问道。
芙洛拉那头丰盈的金发披散开来,发间摇摆的红宝石坠子却只戴了一只,让她看上去既美艳,又慵懒。
——像一个艳丽的陷阱。
我下意识想抽回手,却不料芙洛拉的手攥得是这样紧,几乎被我拽得整个人扑了过来,身下的凳子失去平衡,天旋地转,我和芙洛拉双双倒在了地上。
今夜我的胸本就束得紧,被芙洛拉一压,几乎叫我断气。
而后,一种柔软的触感压到了我身上,我张开眼睛,看见面前大片雪白的肌肤。
芙洛拉身上披着的那件睡袍一般的方巾不知何时已滑落开来,露出内里的睡裙——或许也不是睡裙。那裙子比一般的睡裙精致得多了,玫瑰红的丝绸贴着她身体的曲线,水波一样漾开来,衬得芙洛拉的眼睛愈发呈现出宝石红的颜色。
她甚至在这个时候还戴着束腰,饱满胸脯被紧身胸衣高高托起,衬得纤细腰肢不盈一握,我本能地想要推开她,却摸到了细腻绸料下,女性柔软的肌肤。
芙洛拉伸手,紧紧地抱住了我,那只攥着我的手用力一拽,将我的手贴在了她的胸口。
“我其实一直、一直都仰慕着你,殿下,”她低声说,“您感受到我的心了吗?”
隔着温热的皮肉,心脏剧烈的跳动传到了掌心,我想要挣扎着掀开芙洛拉,但她的眼神却让我无法动弹。面前这个年轻小姐的脸颊绯红,眼睛却亮晶晶的,闪动着一种疯狂的光芒,让人几乎不敢伸手。我只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竭力用若无其事的口吻问道:“芙洛拉,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想和你在一起,殿下。”她忽然说,“我爱你。”
“我早就对你心生仰慕了……殿下,难道你一直都不明白我的心么?”她轻声问,忽然又笑了一声,“也是,你一定没有察觉吧,不然怎么会在我问你还会不会再来的时候,明明说着还会再见的话,脸上却露出那样一副决绝的神情呢?”
“在你心里,我一定是没有利用价值了吧,”她低声说,“皇室与阿尔希弥斯之间,本就水火不容,而我更是你的兄长——莱昂内尔——不要的女人。在你心里,我只是你进入阿尔希弥斯书库的工具,和一把梯子、一把钥匙没有什么价值。”
“我从来没有……”
“但是没关系,”她打断了我的话,朝我柔柔地一笑,“因为我爱你,我想把一切都给你,殿下,如果今晚之后我们就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见面,那么就请您现在……要了我吧。”
“……就当是今夜我们之间,真正的饯别礼。”
她幽幽地说,缓缓抽开纱质的腰带,最后蔽体的睡裙敞开,露出了女性柔美的胴体。
真是一片令人垂涎的好风景——难道我会这么说吗?
我不!
强烈的不适感从胃里骤然升起。我忍无可忍,终于一把掀开了芙洛拉:“你疯了!”
甜香滚烫的酒气充盈在鼻腔里,叫人头脑发热。我终于明白芙洛拉那杯酒的用意了,这念头令我几欲作呕,连指尖都开始颤栗。
——我做梦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会在芙洛拉这般骄傲的人嘴里,听到“要了我”这样自轻自贱的话来。
更想不到,在她的心中,我原来也是这般下流的人,不但帮助她的一切都是另有所图,甚至还是个看见女人的裸.体就会不顾一切地扑上去的人?
这想法令我觉得恶心。
我缓缓地站起身来,心中是一片近乎冷酷的平静。
“芙洛拉,你把衣服穿上吧。”我弯下腰,将地上那根腰带扔到她手边,“我不爱你,无论如何。”
“我不。”她却用近乎倔强的语气说。
我忽然觉得很没意思:“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难道你以为在一个不爱你的男人面前脱光衣服,他就会满心欢喜地和你上.床,然后爱上你?”
“……男人不都是这样的么?”芙洛拉沉默一瞬,忽然反问道。
我竟被她问住了。但我不是男人——我当然不可能这样说,最后,我只是摇摇头:“那你就当我是个例外吧。”
“好了,今晚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我会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我说,“现在你可以穿上衣服,转过身去,让我换衣服了吗,小姐?”
“我不要!”她忽然尖叫一声,冲上抱我。
但我不会再给她靠近我的机会,佩剑重新被我握在掌中,雪亮剑尖直指芙洛拉心口:“别过来。“就当是尊重我,也尊重你自己。”我冷声说。
芙洛拉深深地低下了头,长发垂落,遮住了她的表情。
就当我以为她决定转过身去的时候,面前的女人却忽然发出了一声尖锐的笑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