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陶谦可谓满面春风,原本虚弱的身体也似乎硬朗了一些,身体坐的更直,神情愉悦,眉目含笑着与众人回礼。
待众人落座,陶谦扫视一遍,开口说道:“正所谓患难真情,徐州遭难,天下诸侯畏惧曹贼势大,少有敢助者,唯恐惹祸上身,殃及自己,让人心寒。
将军麴义,天下豪杰,先拒田楷于北海,大败之,保北海清平!
今为大义,面对曹贼数倍之兵,毫无畏惧,几番厮杀,斩敌无算,逼得曹贼狼狈退兵,此大恩于吾徐州也。
数累前功,吾有心举荐麴将军为青州牧,以震宵小,不知诸公意下如何耶?“
说完目光灼灼,扫视众人。
下方文武听问,左顾右盼,交头接耳,皆心中明了,此乃陶谦为女婿的将来铺路,做为徐州属官,陶谦部下,谁会傻到在这种事情上出言反对。
果然,在众人一番对视之后,异口同声道:“吾等赞同!”
下边陈登和糜竺同样附和,随后互看一眼,相视而笑,而一旁的孙乾,更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静。
……
城外,中军大帐,麴义听完孙乾的讲述,哈哈大笑,双手抚掌对众人赞道:“吾之丈人,真深明大义也!传令,回兵高密!“
……
麴义引兵返回高密,喧闹的郯城彻底平静下来,但是,随着各处人马陆续离去,麴义大败曹操的消息,也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大汉的土地上传播开来,一时间,天下为之震动。
冀州,袁绍正与一众谋臣议事。
袁绍最近心情尚佳,吕布被自己使计逼走,虽未能将其半路截杀,但已无关大局,吕布小人也,众叛亲离,早晚必遭授首。
黑山诸贼,经过几番征剿,元气大伤,只能躲于深山之中休整,再无甚作为,至于心腹大患公孙赞,呵呵,冢中枯骨尔!
座下谋士郭图,见袁绍心情大好,眼珠急转,有意吹嘘一番,朗声说道:“禀主公,曹操以报父仇之名讨伐徐州,与麴义大战于郯城,据闻激烈异常,双方伤亡惨重。
然两下对比,乃曹操强而麴义弱,虽麴义同北海孔融,徐州陶谦联合,然实力相差过于悬殊,最终惨败几无悬念。
属下以为主公应早做准备,待曹操大败麴义之时,立即挥兵南下,以迅雷之势横扫北海高密二地,从而全据青州。
而后集冀青二州之兵,北上幽州夹攻公孙瓒,必可大获全胜!
彼时,主公坐拥青并幽冀四州,向南虎视徐州,兖州,司隶,趁机入主中原,则大事可成,霸业可期也!”
“不可!”
“主公不可!”
郭图的话音刚落,还未等袁绍回答,便听到有两人高声反对,极为刺耳。
郭图原本只想奉承袁绍一番,顺便抬高一下自己,未曾想居然有人如此不识抬举,那张得意的脸上瞬间变得愤怒不已。
转眼看去,却是一向与自己作对的田丰荀谌二人,双眼一眯,语气冰冷道:“不知二位先生有何高见乎?”
其实袁绍对于郭图刚才的计策还算认可,全据青幽并冀四州,虎视中原,这一直是他的心愿,不想有人反对,心中不喜,亦开口说道:”二位先生可细言之!“
荀谌一向不喜郭图,认为其小人心性,名过其实,听到袁绍相问刚想回答,不料却被田丰抢先一步。
只听田丰说道:“回主公,徐州之战充满变数,谁胜谁败犹未可知,据斥候传报,吕布早已沿途转路,似有投奔高密之意。
如今麴义实力不容小觑,更与徐州北海联手,若再得到吕布相助,曹操想胜难矣!
主公冀州,连年征战,兵疲粮乏,四周诸敌环伺,此时应以休养生息,操练兵马为上,切不可妄动刀兵!“
“嗯……?”袁绍听完田丰的话,感觉似乎也有道理。
郭图见袁绍迟疑,怕自己落入下风,故意嗤笑一声,反驳道:“元皓此言差矣!”
“哦?”袁绍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急问道:“此话怎讲?”
郭图见众人的目光全都汇在自己身上,神情得意,抬高声音道:“若依田别驾所言,莫非只吾冀州需休养生息,而他人则不需要否?
主公先败公孙瓒于龙凑,后败张燕于黑山,二贼丧胆,实力大损,反观吾军战果辉煌,士气正盛,何来不可妄动刀兵之说耶?
再言麴义,其与吾等同僚多年,能力若何人尽皆知,手下谋士不过成公英孙乾之流,将不过张郃太史慈之辈,焉有成事之理?
反观曹操,新降兖州黄巾数十万,得兵数万,手下谋臣武将虽不及主公,却远非麴义乌合之众可比,如此推断,麴义此战必败也!“
“报……!”
就在郭图正自以为得意之时,一名侍卫急奔而来,一边高喊一边拜道:“禀主公,斥候急报,言曹操兵败徐州,如今已经退兵!”说完赶忙将怀中书信取出,双手递与袁绍。
“什么?”
“怎么可能?”
因为这个消息太过于震撼,所以许多人失口喊了出来。
同时众人全都想起什么,瞬间把目光全都转向了旁边的郭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