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十六岁生日之前,一切都有序进行着,除了日渐忙碌的父亲,甚至说得上是美满。
在蒋牧女士的教导下我已经学完了中学的所有课程内容,此外早在我十二岁时古筝便已达到演奏级。
奇怪的是我好像早就学过这些,蒋牧女士只当是我天赋极佳,还常在母亲面前夸赞我。
九月二十五日,晚上七点,像往常一般的生日。我的十六岁,父亲依旧不在,代替他的是一款私人定制的昂贵蛋糕。母亲还在办公室里,清晰的键盘敲打声透过玻璃传出来。我就静静的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墙上的挂钟响个不停,八点钟了。椅子挪动的声音是如此刺耳,划过了静寂。
母亲奔出办公室,一边冲向卧室,三两下的功夫收拾行李箱,一边通着电话,一会好像是定去洛杉矶的机票,一会是和蒋牧女士说什么托付给你了,多谢之类的,一会又是和父亲说什么信息泄露,要离开一段时间。
一阵慌忙后,母亲终于来到我面前,又恢复了以往的从容,缓缓道:“缘缘,母亲公司出了点小意外,不能陪你过生日了,母亲要去m国一趟,很快就回来,你先收拾一下行李,半个钟后蒋牧女士会来接你去她家暂住一段时间,母亲先走了啊。”
我顺着她的意思点点头,看着母亲披上外套拖着行李箱离开。
母亲乘上了一部的士,同司机说了几句,回头留念般的复杂眼神凝视着我们生活的房子,我想探究之时,车子就开走了。
我不由得心头不舒服起来,想要阻止她的离开,却又不知为何,终是没有动。
如此之大的房子只剩我一个,却不觉得凄凉,倒好像它本该如此,本就不应有半点烟火气息。
我将衣服以及生活用品一股脑的塞进行李箱,然后抱着那生日蛋糕坐在母亲的床上发呆。余光瞟见父亲的那张照片,手不听使唤的拿了去。
蒋牧女士的车已经停在了门口,我透过窗户可以望见她正朝我走过来。我忙起身出去,一手死死攥着父亲的照片,一手托着蛋糕。
蒋牧女士接过我的行李箱,一边帮我打开车门,一边同我说:“缘缘啊,你母亲跟你说了吧,这段时间你要和我们一起住,委屈你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吧,等到了婆婆家,婆婆给你过生日。”
“谢谢您,麻烦您了。”我道着谢,拒绝了蒋牧女士帮我拿蛋糕的好意,托着蛋糕,屈身钻进车里。
令我惊讶的是车里还有一个人,路灯的照耀下可以模糊地看见五官,是个很俊俏的男孩,大概与我同岁,穿着白衬衫黑西裤,望着窗外,看上去是这个青春的年龄所不搭的成熟气息,我隐约觉得他很眼熟。
我安分地坐下,打了声招呼,便坐着不动了。那人也不理睬我,一直看着窗外。期间我好像感觉到一束目光瞟了一眼我攥着的照片,我不由攥得更紧了,那目光便又移开了。
蒋牧女士终于回到了车上,看到男孩和我的尴尬局面忙向我解释:“啊,缘缘,这是我的外孙,林陈,同你一样大。他从小就跟着我,你们认识一下,这段时间可要互相帮助一下啊”说着又看向她口中的林陈,“陈陈,这就是我同你讲的缘缘,秋梦缘,我教过最聪明的学生。”
林陈只是微微点头,便又不多说话了。只留蒋牧女士尴尬的同我道歉:“这孩子就这样,还要缘缘你见谅”
我回她句没事也没有再聊天的意思,蒋牧女士只好开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