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姓白,白成荣,一名外科医生。
母亲姓秋,秋皖,一家海外贸易公司的老板。
我跟母亲的姓,是因为父亲深爱着母亲,执意要求的。
在我小时候就没怎么见过父亲,有时候他回来都是深夜了,我早就睡了;有时候好不容易见到他,抱着我转几圈就又被一通电话叫走了。
父亲对此也深感愧疚,便在我三岁时送给我一台手机,在百忙之余给我发语音讲关于我和母亲的事情。我高兴的话会给他回几句磕磕绊绊的话,不高兴时就不理睬他。
尽管如此,我对父亲的印象也只有母亲床头柜上的照片中笑得很幸福的男人,一条条的语言信息,以及母亲告诉我的——父亲长得高高瘦瘦,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在我八岁之后父亲用打字代替了语音,那时的父亲更忙了,有时两个星期才会给我发一条信息,但还有母亲陪伴我。
母亲每天都有几个小时坐在家里的办公室里工作,而我就和我的私教老师蒋牧女士上课,此外的时间母亲便会同我说说话,生怕我无聊,还会和我玩些游戏。
有时候母亲还会在我练古筝时坐在花园里发呆,虽然她不说,但我知道,她一定在想父亲。
母亲是一位很独立坚强的女性,有什么事总是瞒着别人,自己处理,也正因如此母亲总是过的很累。
父亲也嘱咐我一定要照顾好母亲,所以我对她很宽容,对她总是笑着的,也不让自己去麻烦她。
听母亲说我从小便贪睡,时常一睡便睡整整一天,叫也叫不醒,有时坐着坐着便又昏睡过去。
父亲还时时以此打趣说生了个靠做梦为生的小天使,然后我的名字就出现了——秋梦缘。
起先我应该叫秋梦的,但父亲又怕会和母亲的名讳辈分相冲,在登记时又硬加了个“缘”字,说是希望我平安幸福,不求富贵,只求缘安。
后来随着我年龄的增长,我没那么嗜睡了,只是每天晚上睡觉时都会做一个梦。
梦的场景好像是随机的,却又令我感到很熟悉,但就是没印象,而且每一次都能在梦里见着同一个人。
那人是个男孩,长得白白净净的,五官是那种冷冷的,每一笔都是菱角,但融在一起又是温和的,是那种谁看谁嫉妒的模样。
他的眼睛也很好看,在阳光底下一种无法描述的浅棕色,总是穿着白衬衫配黑西裤,身上还带着一股雪松的味道,而且他随着我长大而长大,尽管他的行为总是让我误以为是大人。
我是不用上学的,母亲给我请了私教,是位五十来岁很和蔼的女士——蒋牧女士。自我六岁以来便一直在家上课,学古筝。
我没有母亲,父亲,蒋牧女士除外的朋友,也不认识其他人。
我在手机上看到去上学的孩子每一个都十分不情愿,我不理解为什么他们对于认识新鲜的人会如此排斥,我甚至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所以我非常珍惜和他的时间,我渴望和他的接触,尽管他不能说话。
我不在乎他能不能说话,我喜欢和他在一起是因为他会带我去游乐园,去坐旋转木马,去吃棉花糖……
这都是父亲母亲不会的,于是我每天都很早睡觉,父亲和母亲也习惯了我的作息,只当是我很懂事,却不知我只是想跟那个可爱的“小大人”呆久一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