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周前,严旭东开车下山办事,半山腰经过曹家小院时,曹渴盼突然伸手、将他拦了下来。
“哟,曹老哥,您这是干嘛啊?够危险的。”严旭东一个急刹车。
“村长好啊,我今天是专门来这儿等你的。”曹渴盼说。
严旭东有些不明所以,“啊?等我,什么事儿啊。”
“给你看个东西。”
说着,曹渴盼从兜里掏出一张巴掌大的照片。那是用拍立得相机拍下来的。咋一看,拍得就是这茶山的风光。
“您拦我的车,就是给我看这个啊?”严旭东仍旧是一头雾水。
“诶,你仔细看看。这里。”
严旭东再定眼一看,心中顿时一凉。对方指着照片的一角,那正是小溪边的杂草丛。
在薄薄的暮色中,隐约能看到一个壮硕高大的男人,正走在里面。
严旭东当然知道那是什么。这段时间天气回暖,儿子经常要求带着所谓的小狗出来散步。每到暮色降临时,他就开着车将严嘉德和金玲带出村,在小溪边的草丛里让他们放放风。
这个时节村里的人都忙着采茶,也没什么游客会到小溪边。他自认为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这里,有个人?您是这个意思吗?”
严旭东继续跟曹渴盼打着哈哈。
“不是,我跟你讲,太奇怪了。”曹渴盼直摇手,“照片没照清楚,但是我看的可清楚了。
有一个姑娘,被这个男人拿什么东西套住了脖子,就在这草丛里面爬啊爬。当时天快黑了,我不敢追过去看。可后来我想越不对劲。咱们,是不是该报警啊?”
“哎呦,您指定是看花了眼。什么人在地上爬啊?再说了,天都快黑了,您跑到小溪边干什么啊?”严旭东轻描淡写的说。
“诶,咱们村里头三年前不是丢了个女游客吗?这个,会不会是....”曹老先生眼明嘴快,直接说出了心中的怀疑。
“老哥,您这可就越说越没谱了啊。三年前,多少人找那姑娘啊,整个山上都搜了好几次。您忘了?怎么可能现在突然出现在你眼前呢。要我说啊,您就是看花了眼。
要不,就是外面来的小年轻,不知道来这儿干嘛的。那现在人也早就跑了啊。我也劝您啊,别理会这些,天黑了就赶紧回家,别在山里转悠了哈。”严旭东语重心长的劝到。
“诶诶。”
曹渴盼点点头,终于被说服了。
这事儿以后,为了避免被发现的风险,严旭东还故意不往小溪边去了。可事发当天,他紧着的弦放松了。
那天早上他跟村民们一起去采了早茶,没有带儿子出门。所以那天傍晚时分,严嘉德闹得厉害,想要快点出去。看着天色已经黑了,也没有人会再下山。
严旭东就带着儿子和金玲开车到了半山腰的路边,准备下车去小溪。按照惯例,严旭东准备自己先下车,看看前面的情况。
“我是真没想到,姓曹的那么执着。他就是专门去等我们的。”
严旭东倚靠在病床上,病恹恹的说到。
“你看到曹渴盼正在小溪边?”按照当时的时间线,情况应该如此。
严旭东点点头,“没错。当时他准备收场了。可天都黑了,他为什么等到那个时候,真的是在钓鱼吗?
他也注意到了我这边,还准备举起手机拍我的车。我就知道,这件事情如果不处理好的话,就没完了。”
最后说这几句时,严旭东不禁有些咬牙切齿。
顾新城再次确认到,“那把斧子,你一直拿在手上?”
严旭东点点头,“嗯,以防万一。”
“拿斧子以防万一?”
顾新城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也就是说,曹渴盼是你一个人动手杀害的?严嘉德没有参与?”
严旭东摇了摇头,“没有,我儿子当晚就没有下车。”
“当天晚上你还去了曹家小院,就是为了翻找那张拍立得照片?”顾新城问。
“嗯,曹渴盼死了,你们警方一定会调查,虽然那张照片拍得很模糊,但我也不能冒险。鬼知道他有没有还跟其他人说过这事儿。不过,我翻了半天也没能找到。”严旭东有些沮丧。
顾新城想了想,之前对曹家小院的调查中,警方的确在一楼客厅的冰箱上,发现了一些拍立得照片。
但严旭东好像并没有发现,他一直在二楼的书房进行翻找。
“在这里签字。你说的这些情况,警方会去核实的。你先休息吧。”顾新城将口供记录递给严旭东。
谁也不知道曹老先生是不是真如严旭东所说,就是故意去小溪边等他的。但他因此遇害的事实已经明确了。
残害妇女,非法拘禁,再加上故意杀人,桩桩件件都是重大恶行。
等待严旭东这家人的,将是最严厉的审判。
“诶师傅,你说这几年来,就真的没有村民看到过严嘉德吗?”
夜里,从医院回警局的路上,沈北北忍不住再次质疑道。
“为什么这么问?”顾新城同样心事重重。
“这么些年他都没有回家探望过,其他村民就没有怀疑过什么吗?”沈北北继续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