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蕊一时恶从胆边生,并未考虑过后果。
她的恶行,不仅害了她自己,也连累了王氏。
王氏被官府收押,黄蕊则被送去了仁善堂。
这仁善堂是温老爷子当年所创,用来收养那些无父无母的孩童。
在这儿勉强有个温饱,比不上富贵人家。
像黄蕊这种从小就活在蜜罐子里的人,根本过不惯。
她哭着喊着要“外祖母”,却没一个人可怜她。
……
这之后,用过晚膳,慕辞就与温瑾昀住进了自家的宅院。
新宅子并不大,却很温馨。
院子里种着各色的花木,到处都是勃勃生机。
主院里还有两架秋千,一大一小。
慕辞见了,不喜欢那大的,倒喜欢那小的。
看着就可可爱爱的。
温瑾昀站在她身旁,多余解释道。
“若是个女儿,有备无患。”
楚安听了,低声嘀咕起来。
“这话说的,要是个小公子,岂不是要给拆了?”
慕辞挽着温瑾昀的胳膊,笑得格外灿烂。
“言之哥哥,我喜欢小东西。”
楚安忍不住插了句嘴。
“公主,还有间小儿房呢!公子亲自设计的……”
慕辞两眼直放光。
小儿房,一听就很可爱。
那小房间就
在主屋隔壁,中间有道内门,可以说是相通的。
房梁上垂挂着琳琅满目的饰物,小小的摇床,做工精细,雕纹精致。
不得不说,温瑾昀还是那么周到。
她几乎都不需要为这些事费心。
“我喜欢这儿!”她转头看向温瑾昀,笑眼弯弯,眸中流光溢彩。
温瑾昀轻轻搂住她,眉眼无比温和。
“还剩下一些,夭夭可以亲自布置。”
慕辞一听这话,更加开心了。
“我想,那一定很有趣。”
为了表达自己的欢喜,她还特意补充强调了句,“比杀人剖尸还要有趣!”
温瑾昀:……
后面一句倒是大可不必。
既有了开头,后文便是不可避免的。
慕辞兴高采烈地说道。
“言之言之,我想弄一些动物干尸放在这儿。
“小小的头骨串成一串,挂在房梁上。
“还有我从皇都带来的‘宝贝’……虽然有点舍不得,但我愿意分给我们的孩子一些……”
温瑾昀越听越替自己的孩儿瘆得慌。
慕辞越说越开心。浑然不觉,她是要把这儿弄成自己另一个密室了。
温瑾昀觉得有必要制止她。
但,见她如此兴致盎然、滔滔不绝,他又不忍直接这么打断。
直到她两只手捧着自己的脸,
满眼期待地问。
“言之哥哥,你觉得呢?”
温瑾昀难得支支吾吾起来。
“这……大抵是……”不太行。
嗤——
慕辞突然笑出声来,脸色浮现恶作剧得逞的坏笑。
“这当然不行啊。
“言之,你该不会当真了吧?哈哈……”
她笑声清脆,娇俏可人。
温瑾昀松了口气,而后也跟着她笑起来。
他摸了摸她脑袋,“真是个‘坏’姑娘。我差点信了。”
两人商议着如何布置的事,又在小儿房待了许久。
……
新宅与温家老宅距离很近,方便照应。
温老夫人时常陪着慕辞,以过来人的经验,教她将来生产时要如何发力。
温老太爷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也很重视此事。
他学富五车,自以为有资格给小曾孙取名儿。
但等他拿着自己的“得意之名”给温瑾昀时,却被婉拒了。
期间,温瑜粱也带着妻儿来看望过。
几年不见,风儿长高不少。
不过他还是慕辞记忆中那小大人的模样,秉承着温家人惯有的儒雅,言行举止都有小君子风范。
王氏出事后,她娘家侄子王衍特来拜见过温瑾昀。
不过,给王氏说情倒是其次。
王衍如今在温家名下的私塾做
授课先生。
听闻温瑾昀回到了岭西,就想请他去给学子们讲一堂课。
毕竟,温太傅之名远近闻名,人人都想一睹其风采。
不过温瑾昀并未立马应下。
只因慕辞还怀着孩子,他一天都离不了。
王衍前后来过几回,只有一回看到了安阳公主。
彼时,温瑾昀与她外出回府,亲自扶着她下马车。
她身怀六甲,却仍如少女一般娇嫩。
似那晨雾中的鲜花,让人想象不出它凋谢的模样,只希望能永远保持那份美好。
皇都一别多年,王衍的心境已有不小的变化。
如今他已有妻儿,对公主的爱慕,更像是文人墨客喜爱佳作、雅士追求高洁的品行。
只盼着,他曾奉为天上月的女子,余生都能欢喜安乐。
如此,这世间就多了一道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