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把我们大房当什么了!”
王氏怒然甩开黄蕊,冒头直指温老太爷。
若非她还顾着点形象,早就像个泼妇一样冲上去了。
不过,她眼下的言行也不比泼妇好多少。
“您相信四弟,怎么不为他洗刷冤屈,怎么偏偏来祸害我们大房!
“老太爷,您待我们不公啊!
“我那死去的相公知道这些,该有多伤心!”
温老太爷是温家的天。
哪怕在整个岭西,都没人敢这般对他嚷嚷。
可现在,他或许是自觉亏欠,并未喝止王氏。
王氏就仗着他这点愧疚,越发肆无忌惮。
“我安安分分给您儿子守寡不够,还要给您养孙子!您又当我是什么!
“到头来,我什么都没捞着,还赔了个女儿!
“是您孙子毁了黄家,害我女儿和外孙孤苦无依啊!
“我们大房活该受欺负吗?
“老太爷,您若还有良心,就不该这么对我们!”
温老夫人护短,但也明理。
并且,她还足够了解自己的丈夫。
哪怕老太爷没跟她说明情况,在这几息之间,她也清楚他当年是怎么想的。
于是,她先出面呵斥了王氏。
“你这是要造反啊!
“温家的规矩,你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
“你什么你!
“无非是觉
得自个儿委屈了,受苦了。
“可你好好想想,事实当真如此吗!
“老大去世后,那点家产没几年就见底了。
“你呢?一个妇人,什么都不会做,没有活计,心气儿还挺傲。
“眼看着木竹弄的宅子都要被你变卖,我们这做长辈的,怎能坐得住。
“当年恰逢老四出事儿,将昀儿‘过继’到大房,一来是为他,二来是借此由头,给你们大房拨月例,让你们娘俩能好好活下去。
“说到底,是昀儿在养你这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大伯母!”
温家的规矩很多,这其中就包括孩子的教养问题。
温家子弟,若有父母伤亡者,在十六岁以前,每月都有银钱拿,按照具体情况,从十钱到二十两,各有不同。
而当他们年满十六岁,温家就不再给他们拨钱。
温瑾昀当年每月就有二十两。
这是因为他所学的东西多,而老太爷又在悉心培养他。
因此,温老夫人说的也都有理有据。
而这也是老太爷的真实想法。
奈何王氏听不进去。
她只觉得自己被欺骗了,非要老太爷给个说法。
黄蕊见外祖母闹得这样凶,非常不安。
外祖母不是来送她见舅父的吗?怎么又说起其他事情了。
趁着这会儿所有人都在看外祖母,黄蕊突然将主意放在了慕辞身上。
她多么希
望,那位公主舅母的孩子能够死掉……
黄蕊死死地盯着慕辞的孕肚,稚嫩的小脸,竟有一丝狰狞。
她曾经在黄府的时候,见过那些小妾们是怎么互相构陷的。
比如,有个姨娘假装摔跤,冲撞了另一个怀孕的姨娘。
那之后,孩子就没了。
此时此刻,黄蕊小小的脑袋里都是过往那一幕。
她想过,自己这么小,怎么能撞倒一个大人。
但转念又一想,她够重,连外祖母都经常被她撞得直趔趄呢。
可她还不够聪明。
她甚至都没想到一个绝佳的机会,自己演了一场戏,主动上前拉王氏,又主动“被推开”。
只见她惊叫一声后,有的放矢地转了几圈,冲向慕辞……
“公主!”柳嬷嬷奋不顾身地上前。
但两个人比她还要快,拦住了黄蕊。
一个是侍卫南宫,另一个正是始终不声不响的管家陈忠。
与此同时,温瑾昀不管对方是孩子还是大人,只要敢伤他夫人,直接一道掌风过去,将人原地掀飞。
嘭!
饶是黄蕊这样胖实的孩子,也轻飘飘地飞砸出去。
“蕊儿!”王氏大惊失色,慌忙去扶她。
黄蕊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就因身体的剧痛而嚎啕大哭。
“呜呜呜……好痛啊!外祖母,蕊儿好痛……”
王氏心疼不已。
而后,
她怒视温瑾昀。
“蕊儿还是个孩子啊!
“你怎么忍心下此狠手!”
温老夫人直皱眉头。
“你刚才没看到吗!她刚才差点撞到……”
王氏确实没看到什么。
她只知道,蕊儿突然被温瑾昀给伤了。
温瑾昀并未理会王氏祖孙二人,先安抚受惊的慕辞。
慕辞应变能力强,方才没有被吓到。
她还挺意外,没想到陈管家一把年纪了,身手这样敏捷。
前厅里回荡着黄蕊的哭声,但除了王氏,没人心疼她。
方才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这孩子是怎么故意往安阳公主那边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