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明令禁止上班期间饮酒,这对苏世民没有任何约束力,他每天都喝,在他办公室抽屉里,常年备酒,而且都是好酒,不过他还没有胆大妄为到无所顾忌的地步,所以每天中午只喝一小杯解解馋,然后一觉睡到下午两点多,等酒味散的差不多了,再象征性的出来转悠转悠,向众人展示一下他还在。
当然这是他头脑比较清醒的时候才有的行为,有时候不小心喝大了,躲在办公室里根本不露面。
熟悉的人都知道这个套路,他不找别人麻烦就阿弥陀佛了,没人会自找不自在去找他的麻烦。
苏世民经常喝大,因为公司应酬特别多,技术交流、客户拜访、供货商请客等等,能去的话大家一般情况下都会带着他,并不是他人缘有多好,而是因为他一旦知道你不叫他,就会很生气,下次喝酒的时候,你就是他撒酒疯发泄的对象。
距离上次耍酒疯刚刚过去一周多,苏世民再次醉醺醺的来到AND车间南边的马路上,这次,他身边跟着林舒学。
目前,车间还有八台尖尖峰仪表的流量计计量不准,说实话,这个不是质量问题,而是工况选型不合适,因为这八台流量计价格昂贵而且非常重要,李志强不得不上报。
大老板出面调解,尖峰仪表态度诚恳,也做了补偿,彭总的火气已经消的差不多,但是他并不打算轻易放过苏世民,所以一直盯着AND车间,这八台流量计的问题如果不解决,彭总是不会放过他的。
苏世民有些头大,已经协调供货商全部更换过,虽然有所改观,但依旧没有彻底解决问题,说实话,这几台流量计都是全新的,他尽力了,确实工况比较苛刻,国产仪表就这水准,除非更换进口的。
苏世民肯定不敢找彭总解释,所以私底下想通过李志强传达,但是他端着架子不肯屈尊,委派林舒学中间传话。
就算苏世民亲自来找,李志强都未必搭他这茬儿,更何况他找人传话,所以李志强乐得装傻。
苏世民憋了一肚子火,借着酒劲来找李志强理论,结果李志强得到消息,早就躲了起来。
苏世民在车间转了一圈,恼羞成怒,将全部火气倾泻在林舒学身上。
“马勒戈壁的,让你办个事儿都办不明白!”苏世民指着林舒学的鼻子破口大骂,他看上去确实喝大了,骂人的时候嘴直秃噜,身体摇摇晃晃。
林舒学一言不发,使劲搀着他,防止他摔倒。
“你放开我,不用你管,你个榆木疙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苏世民一把扒拉开林舒学,结果一巴掌扫在林舒学的脸颊上,同时身体失去控制,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林舒学不以为意,连忙拉住他,同时身子下蹲,将苏世民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将他费力的扛了起来。
李牧躲在装置二楼,见状顿时火冒三丈,他噔噔蹬跑到一楼,将周全友喊了过来。
周全友也是自己报名来新车间的,他过来主要是两个原因,一个是投奔李牧,另一个是新车间工资比较高。
谁也搞不懂为什么,在周全友眼里,人人平等,他不会因为你是领导或者很有钱就敬仰你,但令人意外的是,他对李牧却莫名崇拜,对此,大家一头雾水,孙建军还专门问过他,周全友就一句话:“李牧是个好人,有本事!”
真是一物降一物,最让人纳闷的是,李牧跟周全友交集其实并不多,就是每次跟孙建军吃饭的时候都带着他。
“老周,帮我一忙!”李牧悄悄对周全友说道。
“嗯呐!你说!”周全友很痛快的回答道。
“看到那个耍酒疯的人了吗,把他赶出去!”李牧还没说完,周全友转身就往外走,李牧连忙一把拉住他:“如果有人问你,你就说不知道他是干嘛的,见他喝醉了打人,就把他赶了出去~~”
李牧并不是利用周全友,这事儿由他来干最合适,不管是谁,事后都不会怪罪周全友,如果李牧出手,事情会特别麻烦。
周全友二话不说,点点头就冲了出去,门口堆着一包一包的污泥活性炭,周全友顺手抓了一把,跑到一边挣扎一边骂骂咧咧的周全友面前,甩手就砸了下去。
吧唧!黏糊糊的污泥不偏不倚的扣在苏世民光秃秃的头顶上,汤汤水水顺流而下。
苏世民一下子被砸蒙了,瞪着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周全友。
此时李牧完全确信,这个老东西就是借酒装疯,他或许喝多了,但是绝对不至于不省人事。
“你要干嘛?”苏世民怒声喝道。
“你是谁,谁让你打人的?”周全友义正言辞的训斥道。
苏世民有些懵,他做的事情就是不对,但是他一直这样做,没人出来阻止过,时间久了他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但现在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跳出来一个混不吝,对他大加斥责,他竟然一下子理屈词穷。
“反了你了,在我们公司还敢打我们的员工!”苏世民连工作服也没穿,周全友确实不认识他,见他醉醺醺的打人,看不过眼,所以一边高声怒斥,一边伸手推搡苏世民。
苏世民本来脚底下就有些拌蒜,被周全友这么一推,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