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对顾明姝来说,却连考验都不算。
只见她直起身来,一脸坦荡:“徒儿既起意拜师,自要坦诚相待,将目的与打算都直白地告知师傅才好。此为忠,也为孝,更是义。”
“哈哈哈。”陈冲果然不恼,“早听说你口舌伶俐,今日算是见识了。”
“非是徒儿伶俐,只是事实如此罢了。师傅,您就收下我吧!”顾明姝打蛇随棍上,自是抱稳大腿不放松了。
“老朽能收你为徒,是求之不得。”陈冲道,“不过,我也先把丑话说前头,你想要在我这习蛊术,便必须先把医考考过了,成为正式的医女,如此才行!”
顾明姝本就是做的如此打算,哪里还有不应的。
两人说定后,便一起出了密谈的暖阁,往花厅行拜师礼去了。礼毕,陈冲还亲自带人去府中的家塾认人。
家塾中本对这个女弟子十分嗤之以鼻,可陈老亲自带人,重视之情几乎溢于言表,便也对顾明姝少了几分偏见。
*
秦越兴匆匆地赶往陈府,他快马加鞭赶到陈府门外的时候,恰好遇见陈琼送顾明姝出门。
如今已是掌灯时分,陈府门外光线已不怎么好,门口的两盏大灯笼也是照明有限,顾明姝又不熟悉此地地形,一不小心就踩空了。
“师妹小心!”陈琼大惊失色,伸手去扶。
但这一扶,崴了脚的顾明姝几乎整个人都扑到了他怀中。
从秦越那边的视角来看,便是这二人临走前依依不舍,还要卿卿我我了。
他怒不可遏,马都没停稳,人已经飞下来,三两步冲到近前。
他也不管二人已经分开,神色还都有些尴尬,只管把顾明姝扯到了身后去:“陈琼,你好大的狗胆!才去你家拜师,你就敢出手搂抱;若再入你家学艺,你又待如何?”
陈琼定睛一看,才认出这是秦越。
“王爷,您怎么来了?”
“本王若不来,你又待如何轻薄她?”秦越的显然气的不轻,那冷厉的杀气都快化形了。
顾明姝更尴尬了,在他身后扯了扯他衣袖:“陈公子没轻薄我,是我下台阶踩空了,他扶了我一把。”
陈琼倒是不以为意,只侧头看顾明姝:“师妹,我方才还看你崴了脚,没事吧?”
她摇摇头:“没事。”
虽然她脚踝确实钻心疼,可眼下也不敢说了。因为只要说了,陈琼肯定要帮她治,那指不定秦越还要发什么疯呢。
陈琼犹疑了一下,但也没再追问,只是看向秦越,仿佛今日才认识他一般:“王爷,师妹是将军府千金,为何是你来接?而且你也未带随从,这一路黑灯瞎火的,怕是不妥吧?”
“亡妻的妹妹,就是本王的妹妹。”秦越说的理直气壮,“至于妥不妥,就不用你管了。”
说完,他回身就直接打横抱起了顾明姝要走。
陈琼都惊呆了,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追上去:“王爷你不能这样,虽然我小师妹和您王妃长得像,也用了同一个名字,但师妹是师妹,不是您的王妃。您这么对她,才是真轻薄!”
秦越冷笑:“你管得着吗?”
“师兄管不着,那王爷觉得,我管的着吗?”他怀中的顾明姝,音色清冷,“放开我!”
而比她音色更冷的,是她贴在他脖子动脉上的那根银簪。
“我想,姐夫应该也不希望血溅当场,对吧?”
秦越一来就见她被别人抱着,也是怒火烧光了理智,如今温香暖玉满怀,理智就多少回来点了。
“你确定你能自己走?”
顾明姝冷冷地一字一句道:“我、能、走。”
秦越便从善如流,将她放了下来。这时候,去赶马车的春华也回来了。顾明姝便直接往马车走去。
陈琼见顾明姝和秦越不太能相处的样子,便追向顾明姝:“师妹,还是我送你回……”
“想死的话,就只管往前。”秦越打断他,佩剑更是直接架在了他脖子上。
冰冷杀意如蛇信,有一下没一下地舔舐陈琼脆弱脖颈。
顾明姝听见动静,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回身却还是挤出了笑容:“师兄,您回吧,王爷一定是受我母亲之托来接我的,您不用担心。”
陈琼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当真?”
顾明姝道:“当真。而且,京中谁不知道王爷是一等一的大孝子,如今他重孝在身,肯定不会做什么不好的事,放心吧。”
这个理由倒是说服了陈琼,不过他还是警告了秦越一番,目送顾明姝上马车后才转身回府。
秦越骑马而顾明姝坐车,那道薄薄的车帘,将他们隔得天涯海角般遥远。
忍了一段路,才转过街口,秦越就直接丢下马,跳上了马车。
春华自是要拦,可她根本不是秦越的对手,过手几招,眼看要被他丢下去了,就听车里的顾明姝烦躁道:“春华,放他进来!”
春华听了顾明姝的话,只能停手。她对这个喜欢强来,又自以为是的王爷,很不喜欢。
秦越如鱼入海,毫不迟疑,很是利索的掀开帘子钻了进去。
车轿前挂着两盏红灯,只有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