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好身体后,我就会跟蒋少男结婚。”
顿了下,在慕西洲双目猩红的震怒中,补充道,
“这是我深思熟虑的决定,这件事我已经跟我父亲说过了。我父亲的意思,只要蒋少男有一颗爱我的心,以及愿意做他的倒插门女婿,他就没有意见。所以,为了各自以后都能平静且体面地生活,今昔一别,我们两不相欠。我那化成一滩血水的孩子,足够报答当年你对我的救命之恩了。”
慕西洲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低下了头。
他怕克制不住自己胸腔里那股横冲直撞的怒意,更怕自己眼底腥红的戾气吓到战南笙。
他低下头,闭上了眼,就这样无声而又无边地沉默了许久,他才从新抬起头来。
他似乎很平静,甚至眼底还溢出零星点的笑意。
他在这时单膝半跪在床沿,让自己的目光同战南笙保持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他看着战南笙那双搁在蚕丝被面上的手,忍下欲要将这双手握住的冲动。
“笙笙。”他低低缱绻的语调,似是透着一股浓稠的哀求,“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然后再做决定,好吗?”
战南笙唇角溢出一个凉薄的笑,温温淡淡的调子:
“慕西洲,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我太累了,已经不爱你了,无论你说什么都改变不了我的决定。”
慕西洲还是因为战南笙这句话而情绪激动的握住了战南笙的双手。
女人的手很凉,就像是泡在了冰冻里许久,他握上去的刹那,那股凉意一下就刺到了他的心里,让他整个人都心颤了一下。
他紧紧地握住她的双手,嗓音低哑而模糊,“笙笙……”
他唤着她的名字,喉骨连续耸动数次,才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笙笙,我跟沈婉清的结婚证是假的,我跟她从来就没有肌肤相亲过,她的孩子也根本就不是我的。我……”
战南笙抽回了自己的双手,目光无比平静的看着慕西洲,淡声道:
“重要吗?慕西洲,你说的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权利和我,你选择了前者。伤我和爱我,你仍然选择了前者。在面对你一次又一次花言巧语的哄骗中,我不是没有对你妥协过。不爱了就不是不爱了。
你跟沈婉清是协议结婚也好,还是假结婚也罢,你我之间,早就没有以后了。我今晚之所以跟你说这么多,是想着,你多少都会因为这次的流产而能对我有所愧疚,基于这点愧疚会决定放手不再纠缠于我。慕西洲,慕总,见好就收吧,伤人又伤己,挺没必要的,你说呢?”
这番话对慕西洲似乎没有造成任何的打击。
只是他眼底隐隐浮出了一层比戾气还要重的湿气。
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战南笙,仍然是那副近似浓稠而又卑微到尘埃里的调子:
“笙笙,你一定要做得这样绝吗?沈老和沈婉清打从一开始就动机不纯,他们表面上想要跟我联姻,其实幕后却在盘算着谋权篡位……”
战南笙不想听慕西洲说这些。
她面无表情地打断他:
“慕西洲,我对你们争权夺利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我能平心静气地跟你说这些,就是想着我们好聚好散,而不是非得因此而弄得像个仇人……”
战南笙这次话都没说完,就被慕西洲给打断了。
他换了一张似笑非笑般的面孔,嗓音也是:
“战南笙,你如果非得这样逼我,我们这辈子做不成夫妻那就只能做仇人了。”
此话一出,战南笙整个人都明显颤了一下。
她眼瞳蓦然放大了几分,眼底是难掩震惊之色。
男人的话还在继续,只是说话的语气明显比上一句的要好,甚至可以说是很温柔了,
“笙笙,你再多给我两周的时间,就两周。两周,我就能让沈家彻底完蛋。等到那个时候,我就能跟你复婚,我们还能跟从前一样,我连我们将来的新婚住址都选好了,是一处比霍九枭那座月亮湾还要大的海岛,你不是说,你喜欢一早醒来,推开一扇窗入目就是依山傍水的海岛吗?我都规划好了……”
“慕西洲。”战南笙再次打断了慕西洲,“别说两周,我现在就是跟你说一句话都忍了极大的恶心,明白吗?”
慕西洲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他仍然单膝跪着,脸上已经没有任何的温柔之色。
他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战南笙。
良久,他还是将所有怒火都遏制了下去,低低缱绻的口吻:
“笙笙,你一定非得在这个时期跟蒋少男勾勾搭搭来刺激我吗?我只是求你再给我两周的时间,就两周。你忍耐两周,也不行吗?如果这两周内,我没有兑现我的承诺,你再决定跟他……在一起,好不好?”
“不好。”
这两个字不是战南笙说的。
而是自门外推门而入的蒋少男说的。
他手上端着一杯柠檬蜂蜜水。
他走到战南笙的床头前后,慕西洲就支起膝盖站了起来。
他们两人,身高相当,只是如今的慕西洲身形太过于清瘦了,仿佛一个拳头就能把他打得再也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