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霞光自他肩头散下,将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缱绻金边,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太真实。
战南笙眉头微蹙,质问那些没有拦住慕西洲进门的下人:
“我不是跟你们说过,慕西洲和狗决不许进战公馆大门一步的?”
“是我让人放进来的。”
说这话的是战时南。
战时南嘴里咬着一根香烟,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金框眼镜,脸上挂着一层薄笑,整个人看起来斯文又雅致。
他走进来后,就对战南笙似笑非笑般地解释道:
“我听说你上杆子要给他当情妇,就让他进来想当面问一问你们是否确有此事。”
顿了下,有意所指地补充道,“正好,战长生也在,哥哥们想听一听你有什么委屈,也好给你出头。”
“没有委屈。”战南笙几乎是在战时南话音落下后就开口回道,“我跟他已经彻底一刀两断了。”
战时南挑了下眉,“是么?”
他这样说,就把目光从战南笙身上移开落在了慕西洲的身上,道:
“可慕总看起来好像并不想跟你散。”说到这,停了几秒,冲慕西洲抬了抬下巴,“是吧,慕总?”
慕西洲打从出现,目光就没有从战南笙身上移开过。
他在战时南话音落下后,冷声开口道:“二位能让我跟她单独谈谈吗?”
战时南跟战长生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调子:“不能。”
慕西洲:“……”
比起战时南嘴上阴阳怪气的讽刺,战长生现在人已经走到了慕西洲的面前且双手揪起了他脖颈的衣领,那样子仿佛下一秒拳头就会捶上慕西洲的面颊。
事实上,他确实在这时朝慕西洲挥出去了一拳。
慕西洲没有反手。
他被战长生一拳打得向后连连倒退了三四步,才堪堪稳住身体。
很快,他嘴角就青了一块。
战长生在他站稳身体后,冲他昂了昂下巴,道:
“有什么话,就当着她两个哥哥的面说,我们能给她做主。”
慕西洲在这时擦了把酸痛的嘴角,目光谁也没看,仍然是一瞬不瞬地看着战南笙,淡声开口问:
“战南笙,我们能单独谈谈吗?不会耽误太久,就五分钟。”
战南笙看着他那张苍白的毫无血的俊脸,以及他唇角泛青的地方,粉唇微微动了动,开口道:
“打从你决定跟沈婉清协议结婚的那一刻开始,我们之间就应该有个了断的。是你眼巴巴地飞到北洋省,跟我说了那番能让我感动到八辈子的鬼话,哄得我心甘情愿地做出妥协。
但,我发现,我们的关系根本就不是谁妥协就能继续维系下去的。因为你心里的那杆秤已经朝沈婉清那边倾斜了。所以,慕西洲,放手吧。你左右摇摆,你是不累还是我不会恶心?”
慕西洲等她说完,静静深深的看了会儿她,就把目光从她身上撤回了。
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静寂无声地立在原处,没有动。
战南笙看着他那副除非把他打死否则他就不走的架势,抬手掐了掐有些突突乱跳的眉心。
她静了几秒,对战时南和战长生道:
“今时今日的慕总已经不是你们说得罪就敢得罪的慕总了,谁敢给他不痛快,他即便是现在不会立刻报复回来,但并不代表他就不会真的报复。所以,为了防止日后他给我们战家使绊子,我跟他分手这件事还是不要牵扯到你们的好,我就给他五分钟,私下解决。”
战时南冷嗤:“妹妹,长点记性,别回头他再给你灌两句迷魂汤你就又屁颠屁颠地上杆子被他虐。”
战长生在他话音落下后,轻踹了他一脚,道:“就你话多。”
战时南跟战长生很快就回避,离开了客厅去了户外。
一时间,诺达的客厅就只剩下慕西洲和战南笙。
战南笙出于礼貌,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邀请他入座:“坐吧,慕总。”
“不了,就站着说。”
战南笙道:“你站着我坐着,我仰着脖子看你,我觉得累。”
慕西洲眯了眯眼,最后还是坐到了战南笙对面的沙发上。
他落座后,战南笙就对他开门见山的道:“说吧,你想单独聊什么?”
慕西洲在她说话间,从身上摸出乳牙做的手绳递到了她的面前,“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战南笙眯眼,视线在那串只有一颗乳牙的红绳手链上停留了几秒,讥笑道:
“慕向晚16岁生日,你花天价给她拍了一颗粉钻作为生日礼物。她死了,又花了一大笔钱在八宝山给她买了块葬她的风水宝地。就连你口口声声说只是跟你协议结婚的沈婉清,你也能眼睛不眨一下就送她价值几十亿的古堡庄园……怎么轮到我的生日,你出手就如此的寒酸?”
虽然事出有因,但战南笙说的都是不争的事实,慕西洲没有辩驳。
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挑眉道:
“你不是要跟我划清界限?这颗乳牙是当初我们在m州相遇时,你换牙时掉的那一颗。”顿了下,“这是你留在我那唯一的东西。既然要划清界限,就该物归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