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西洲喉骨深深的耸动了两下。
他双目猩红的同战南笙对视了两秒后,强行将胸腔里的怒火压下后,沉声道:“膈应我,嗯?”
不等战南笙语,唐晋行在这时开口道:
“你瞎了?她身上穿的戴的明显不是我的风格。是从前战长生落在我这边的,这是她大哥的。”
但唐晋行的解释并没有让慕西洲心中怒火有所消散。
当然,他也没有爆发。
他只是暂时压着这团汹涌怒火,直至他将战南笙接回红叶公馆并将她强行扛回房间后的下一瞬才爆发出来。
这种爆发,最直接的体现就是令战南笙从未见识过的汹涌。
他从一上来就目的明确。
在最初始的那几秒,战南笙感觉自己灵魂都快出窍了。
但她也够有种,够倔强,始终不发一言,更不做任何反抗。
她的无声就是她最大的控诉,灼痛了慕西洲的心。
他忽然就觉得没意思透了,可心底的那些恨又折磨的他无以加复,让他除了这样又不能真的把她怎么样。
许久,当一切散尽后。
他扣起她的下颌,迫使她红艳艳的眸底里只有他的身影,讥讽道:“也不过如此,腻了!”
他这样说完,人就被女人一把推开。
跟着,她便光着身子走下了床,然后随意的披上一件开衫就摔门而出了。
慕西洲咬牙,准备追出去时,视线不经意撇,撞见了浅灰色床单上女人留下来的那一处血,随即心口就冒出了无法遏制的疼。
跟着,他一拳捣在了床头上,整个手背瞬间就冒出了血珠。
慕西洲这一晚失眠了。
天色快要大亮的时候,他携带满身酒气从楼上下来。
红叶公馆早起的佣人已经开始在院子里清扫积雪,慕西洲拿上车钥匙刚刚走到户外,就被林妈挡住了去路。
“姑爷,天都还没亮,这是去哪?”
昨晚战南笙被慕西洲折腾得差点丢了半条命,她昨晚从慕西洲房里走后就把林妈叫到了她自己的房间。
因此,林妈是知道战南笙跟慕西洲已经彻底闹掰了,且今天早上会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
但,眼下慕西洲却拿着车钥匙要走人,林妈自然是不肯。
面对林妈的质问,慕西洲只是讥讽道:
“怎么?战南笙她怕我溜了不跟去她民政局?让您这把年纪了还特地在这蹲守着?”
提到这个,林妈就火大的道:
“慕西洲,你还有脸说?你自己不做个人把大小姐都弄伤了。大小姐发烧我照顾她一宿,先前她说她嗓子疼想喝枇杷秋梨水,我是刚刚采了枇杷叶回来……”
她话都没说完,慕西洲冷声打断她:“她发烧为什么不告诉我?现在怎么样了?”
林妈冷笑:
“为什么要告诉你?慕西洲,你扪心自问,打从大小姐跟你结婚以来,她从没有对不起过你。哪怕是面对你婚后的冷暴力,她也总是绞尽脑汁想把你们的婚姻往好了去经营,结果你是怎么做的?你总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一次又一次的折磨她,算我这个老婆子求求你了,你放过她,给她一条生路吧。”
说到这,林妈就已经声泪俱下了,“我真的不知道大小姐她还能坚持多久。她是个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人,所有人都指责她打骂她污蔑她……打从夫人过世后,她感受的全是这个世界上的恶意,就连身为丈夫的你对她从来也都只有无尽的凉漠,你觉得她还能活多久?若不是她觉得对大少爷的死有愧,觉得自己是战家罪孽深重的人,你以为她能活到今天?”
嗓音几度哽咽,情绪也愈发激动,“在这个世界上,怕是没有人比她自己还要痛恨她自己,你明不明白?”
慕西洲许久都没有说话。
此时,天边冲出第一道霞光。
清晨的霞光,自东方云层倾斜而下,将整个红叶公馆渡上一层朦胧的血色,使得暴雪后的红叶公馆异常凄美。
慕西洲眯眼,看着不明远处迎风招展的红梅。
那梅花开得盛艳,亦如他记忆中战南笙给他的感觉。
如果,她枯萎了……
慕西洲根本就不敢再想下去。
他喉骨滚了滚,像是自胸腔最深处溢出了三个字,“知道了。”
慕西洲没有再离开红叶公馆。
他原本打算趁战南笙醒来之前去出差一阵子,将离婚拖一拖的,现在想来此举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如果,离婚对她而言是一种救赎,那就离吧。
上午九点半,战南笙就跟慕西洲去了民政局走完了离婚申请手续。
可能是因为成功提交了离婚手续,战南笙心情好得连烧都退了。
她跟慕西洲一前一后从民政局出来后,就迎着太阳的方向舒展一个懒腰。
她伸完懒腰后,就从身上掏出当初她跟慕西洲扯证时的那枚婚戒,是个很普通的裸戒。
婚后,她大部分时候都戴着。
只是最近一阵子没戴而已。
上回慕西洲还因为她没有戴婚戒而质问过她,为什么不戴,那时她说戒指被她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