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蓦然闭了闭眼,似在平复着什么汹涌恼火后,他从新睁开眼。
他此时眼底已经恢复一片平静,嗓音也是极致的冷静:“把刀放下。”
顿了下,“你的贱命在我这一文不值,更威胁不了我。你死不足惜,但你要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可惜。那些因你而痛苦的人,那些因你而死因你而伤的人……他们并不会得到救赎。你让我们所有人都不快乐,你想死,你想一个人解脱,哪那么容易,嗯?”
战南笙手上的水果刀掉了下来,跟着坠入谷底的还有她一颗寒透了的心。
她垂下眼皮,看着坠在脚边的那把水果刀,视线变得有几许模糊。
慕西洲在这时点了一根烟,青白烟雾模糊着他阴鸷无比的俊脸。
他凤眸极淡的扫了一眼不知何时立在半米之外的唐晋行,“唐晋行,你究竟什么意思呢?”
唐晋行现在一个头两个大。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慕西洲对待战南笙不一般。
从前慕西洲藏的深,叫他无法分辨他对战南笙的感情掺杂了多少爱恨情仇。
如今他只露出冰山一角,他便笃定慕西洲特么的是栽在战南笙手里了。
再细细回想,这两年若不是有慕西洲跟霍家和蒋家周璇,战南笙就算不被霍蒋两家联合买凶宰了那至少也会被折磨得半残。
现在这个暴君吃个醋,完全有剁了他的可能。
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可以解释,他却不想解释了。
唐晋行没说话,慕西洲就弹了下舌头,似笑非笑般的对他昂了昂下巴:“你这是打算做接盘侠呢?”
此话一出,唐晋行眉头就皱了起来,冷声道:“有病。”
慕西洲掸了掸烟灰,将烟往嘴里又递了上去,深吸了两口后,波澜不惊的道:
“我们兄弟也十多年的感情了,又都是男人,男人贪图美色这无可厚非,你要是真做这个接盘侠也没什么。但,如果你真那么做,我们兄弟情分就到头了。”
顿了下,“且势不两立。”
他说完,就掐灭烟头,转过身去看仍然立在原处没有动弹过的战南笙,“不是明天才离婚的?现在,跟我回家。”
战南笙仍然没动,但却在这时抬起头看着他,道:“明天直接民政局见……”
她话都没说完,慕西洲就打断她:
“战南笙,你觉得我慕西洲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嗯?现在跟我回家,明早天一亮我跟你去民政局。”
顿了下,讥讽道,“否则,你现在就是捡起脚边的水果刀再对我死一死,结果也就只能有一个——我慕西洲英年丧偶。你放心,你死后,我一定会像霍见深当初葬他亡妻那般给足你无限体面,让你风光大葬,死而瞑目。”
战南笙的血液再次因为慕西洲这番话而冻住了,但下一秒她就从这种浓重的负面情愫中解脱出来。
她对慕西洲道:“唐晋行厨艺不错,我还没吃饱,等我吃饱了再说。”
慕西洲咬了下后牙槽,“来跟我说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他关系这么好了?”
战南笙连理都不理他一下,转身从新走进餐厅。
她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就扶起筷子,继续涮火锅。
唐晋行觉得战南笙简直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妖妇,搅和他脑袋都快分家了她竟然还有心情吃吃吃。
他想起来灶台上还在煮战南笙要吃的饺子,战南笙说今天是冬至,她吃不到饺子就把他给吃了。
他现给她包的。
战南笙说,她只吃一种馅儿,番茄牛肉馅儿。
她今话说的有点多,她说只有番茄牛肉馅儿才能让她高兴,因为那是她母亲生前最爱包的饺子。
思及此,唐晋行就去了厨房。
慕西洲在他抬脚朝厨房走的下一瞬,也跟了上去。
厨房的灶台上水已经烧沸了,一尘不染的托盘里是二十多个饺子。
慕西洲视线极快的将厨房扫了一遍,便确定这饺子是唐晋行亲手包的。
他想起半年多前他喝得胃十分不舒服的那次,让唐晋行给他煮碗面,他都不情不愿。
呵~瞧瞧这饺子包的,不亏是心外科的一把刀,就连包饺子都卖相一流呢。
慕西洲倚靠着身后的灶台,不吭不响的站了会儿。
唐晋行实在是怕了他身上那股一言不发的威压感,便对他道:
“战南笙那死女人威胁我,说我不给她弄吃弄喝就赖在我这不走……她是你女人,你能不知道她那些厚颜无耻的伎俩?她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就让你把傅怀瑾打的半死,我可不想因为她嘴上没把门而英年早逝……”
他话都没说完,慕西洲就打断他:
“我叫你去医院陪良辰他们,你在这给我的女人投食?唐晋行,你敢说你心里没鬼?”
唐晋行几乎在他话音落下就矢口否认道:
“我能有什么鬼?从始至终,我爱的女人只有良辰,十年如一日,从未变过,别人不清楚你难道不清楚?”
为了证明确实是那么回事,唐晋行又补充了一条理由,“你女人说今天是冬至,说受了欺负心情不好,说她母亲还在世时冬至都会给她包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