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
宋幼薇做了个梦,梦见陆九洲拎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雾四起,他已远去。
被吓醒后的宋幼薇坐起身来,看着身边熟睡的丈夫,俯下身去刚想亲他一口,突然看到陆九洲摆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一亮。
随后,蒋南汌的电话打了进来。
宋幼薇受到惊吓,急急忙忙的躺下。
几秒钟后,陆九洲拿起手机,然后轻手轻脚的下床,他的声音由近及远,人已经出了卧室,去了书房。
宋幼薇紧紧抓住被子,克制自己想要去听一听的冲动。
接听过程不到三分钟。
但宋幼薇觉得仿佛一辈子过去了。
等陆九洲再回来的时候,宋幼薇大气都不敢出。
她听到陆九洲把手机放回了床头柜,然后轻手轻脚的躺下,侧身。
两个人背对着彼此,几乎是一夜无眠。
清晨,宋幼薇熬不住眯了会,再醒来时,陆九洲已经走了,他在床头留了一张字条,说他要去出差一周左右的时间,春节前会回来。
但宋幼薇却觉得,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就算他人回来,他的心,也再也回不来了。
关棠家。
顾北欢踏踏实实的睡了个好觉。
一醒,贺斯年给她打电话,说:“蒋南汌出院了。”
他出院了?
顾北欢本能的回答:“不可能,他昨晚又摔了一跤。”
好好躺着的话,能在春节前回去过年。
要是他还像之前那样喝酒吃头孢不要命的跑,能不能活到明年都还是个未知数。
贺斯年人就在医院,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病房,确定蒋南汌就是大早上办的出院手续。
而且他问过医生和护士了,是蒋南汌自己执意要出院。
本来还睡的迷迷糊糊的顾北欢,这会儿瞌睡立刻没了,她一屁股坐了起来,问:
“你去医院做什么?是去打他的?还是去看他的?”
打他没理由!
看他就更不可思议了!
贺斯年实话实说:
“昨天大半夜蒋南汌给我打了一通电话,莫名其妙的对我说谢谢,我怕他想不开这回真把自己往绝路上逼,一晚上没睡着的我,大清早就来了医院,才知道他出院了。”
听起来不太妙啊。
难道是昨天晚上说的话对他刺激太大了?
他接受不了,所以这回是真的想不开?
贺斯年也是这么想的。
总不能快过年了,还闹出这种人命来吧。
蒋南汌要是死了,顾北欢这辈子都别想有好日子过,蒋母肯定是不会放过她的。
如果不是担心这一点,贺斯年才懒得管他的死活。
现在人走了,就连蒋母都在找,这事可就闹大了。
顾北欢倒还算是稳得住,以她对蒋南汌的了解,他不是一个轻易寻死觅活的人,最有可能是他想找个地方静一静,所以悄悄给自己办了出院手续,瞒着所有人。
可这事他一个人怕是办不到。
也不是办不到,就是办不了这么利索。
毕竟他腿脚不便啊。
顾北欢跟贺斯年通完电话后,给蒋南汌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显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年头,一个人一旦关了机,除非动用天网,不然普通人想要找到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
关棠也坐了起来,打着哈欠说:
“他想一个人静一静,那就静一静呗,反正这件事,除了他妈妈觉得天都塌了下来外,对别人也产生不了什么影响,地球离了谁都能转。”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
但顾北欢捧着关棠的脸蛋亲了一口:
“我的大宝贝啊,你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的确,蒋南汌出院玩消失,对别人是没有任何影响的,但除了他的妈妈之外,一定还有一个人也很关心他的下落。
顾北欢拿起手机,果断的给宋幼薇打了个电话。
宋幼薇还没起床,她感觉自己浑身无力,什么都不想干,不想起床,不想吃饭,甚至不想面对这个世界。
但顾北欢的电话她还是要接的。
也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看起来清脆一些。
顾北欢还是听出了她声音里的疲惫。
“大嫂,你起床了吗?”
宋幼薇不由得笑了:“我还在赖在床上,外面大雪纷飞,我只想躲在被窝里睡懒觉,你大清早打电话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顾北欢清清嗓子,说:
“你让大哥接个电话呗,我手里有个客户,需要大哥帮忙通融一下。”
这种话,如果是说给陆九渊听,一下子就能听出破绽。
但宋幼薇不懂这些,还以为顾北欢是真的遇到什么麻烦了,她很贴心的说:
“你大哥今天出差了,你试着给他打电话问问,不过我估计他现在应该在飞机上了,如果打不通的话,你给小渊说一声,他人脉广,一定能帮到你的。”
出差了!
这么巧!
顾北欢说了一些客套的话,然后挂断电话。